我的心猛地一缩。
十年了。他竟然还记得那道一闪而逝的狐纹。
没等我回答，前方那团正在蜕变的黑暗泥沼发出了更加尖锐刺耳的嘶鸣！
无数怨魂的哀嚎几乎要刺破耳膜，冰冷的邪恶气息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
「没时间说这个！」我猛地甩开他的手，语气急促。
「它要拼命了！不想死就躲远点！」
我必须阻止它！哪怕拼上这条命！
我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九条狐尾再次莹光大盛，尽管光芒已不如最初璀璨。
我试图凝聚最后的力量，准备在那怪物彻底完成蜕变前，做最后一搏！
就在我蓄力的瞬间，陆沉舟却像是疯了一样，再次扑上来，不是抓我，而是猛地指向那团黑暗泥沼中某个剧烈挣扎、即将被彻底湮灭的怨魂虚影！
那虚影依稀能看出是个年轻男子的轮廓，穿着十年前流行的衣服款式，表情痛苦扭曲。
「那……那是陈烁？！」
陆沉舟的声音充满了骇然。
「我大学最好的兄弟！三年前在国外登山意外坠亡……他的灵魂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动作猛地一滞。陈烁？
我当然记得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总是勾着陆沉舟的肩膀，笑声爽朗。
他是陆沉舟少数真正交心的朋友之一。
三年前，根本不是意外！
「意外？」
我声音干涩，带着无尽的嘲讽。
「你看清楚了，陆沉舟！看看你身边这个『纯洁无瑕』的苏晚，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我挥出一道狐火，并不攻击，只是如同探照灯般扫过那翻滚的怨魂之海。
「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眼熟吗？两年前和你传过绯闻的模特，不久后就抑郁症自杀的那个！她不过是公开表达了一下对你的欣赏！」
「还有那个！秃顶的男人！半年前在商业谈判上让你吃了瘪的王总，一周后突发心梗去世！」
「那个……对，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女孩！你的一个疯狂粉丝，半年前因为试图跟踪苏晚而被送进警局，出来后不久就失踪了！」
每一个被我点出的怨魂，都曾或多或少与陆沉舟有关，都曾因为「冒犯」或「可能威胁」到苏晚的地位，而接连「意外」或「自杀」！
狐火的光芒掠过那一张张痛苦扭曲的脸，仿佛一场无声的、却血腥无比的控诉。
陆沉舟随着我的指尖，看着那一张张或熟悉或眼熟的脸在黑暗泥沼中沉浮、哀嚎、最终被吞噬同化。
他的脸色从惨白变成死灰，身体摇摇欲坠，像是被无形的重锤一次次击中。
这些人的不幸，他过去从未深究，甚至有些还曾唏嘘过命运无常。
原来，所有的「偶然」，都是精心策划的「必然」！
还记得苏晚，总是在得知周围发生不幸的时候，前来安慰自己。
回想起来，为什么每一次苏晚都会知道朋友的意外，每次都会准时地在他得知消息的下一刻来到身边。
原来，他所以为的纯洁和善良，是用如此多的鲜血和灵魂堆砌而成的假象！
「啊……啊……」
他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绝望和恶心感扼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