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早就想好了借口。
“回我妈那儿住几天。”
我的声音有点干，
“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沈逸知听完，没什么反应。
甚至像是松了口气。
他点点头，视线又回到文件上。
“也好。”
他说得轻描淡写，
“你走了，正好让宪宪和他亲妈多培养培养感情。”
“省得他老是黏着你，不像话。”
这话像根针，细细密密地扎进肉里。
不致命，但疼得尖锐。
我没说话，拉着箱子继续往门口走。
手心里全是冷汗。
快到门口时，他忽然又抬起头。
像是想起了什么。
“林念初。”
我脚步顿住，没回头。
心跳得有点快。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打量我的背影。
“你……”
他语气里有一丝极淡的、几乎听不出的迟疑，
“没事吧？脸色看着不太对。”
我背对着他，闭上眼，吸了口气。
再睁开时，眼底那点酸涩硬生生压了回去。
我摇摇头。
“没事。”
声音平静得我自己都惊讶，
“可能就是没睡好。”
然后，我没再停留，拉开门走了出去。
疗养院的环境比我想象的好。
安静，干净。
护士说话都很温柔。
我一个人一个房间。
虽然不大，但阳光能晒进来。
刚安顿下来没两天，手机就响了。
是沈逸知。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愣了好一会儿才接。
那边立刻传来他烦躁的声音，背景里还有宪宪尖利的哭闹声。
“林念初！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没说话。
但听到宪宪的哭闹声内心还是猛地一颤。
他好像更烦了，
“宪宪闹翻天了！早餐不吃！摔东西！哭得停不下来！”
背景音里，沈羽薇似乎在笨拙地哄，但宪宪哭得更凶。
“哎呀宪宪乖，小姨给你吃蛋糕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要妈妈做的煎蛋！”
沈逸知的声音透着一种手忙脚乱的崩溃，
“惯坏了！真是惯坏了！”
他像是抓着头皮在吼，
“你以前到底是怎么带的？！”
我握着手机，听着那边的鸡飞狗跳，忍不住嗤笑。
以前？
以前他从来没参与过带娃。
宪宪小时候哭夜，是我抱着整宿整宿地走。
宪宪挑食，是我变着花样做辅食。
宪宪生病，是我寸步不离地守着。
他只知道孩子后来乖巧可爱。
却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
“我暂时回不去。”
我对着电话，轻轻说，声音没什么力气。
沈逸知顿了一下，好像被我的语气噎住了。
但他显然没心思细究。
“你……”
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宪宪的哭声小了点，可能被抱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