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霓虹下的初遇
周五晚上的 “星芒” 酒吧，像是被打翻了的调色盘。紫色与粉色的射灯在烟雾里扭成漩涡，震耳的电子乐裹着威士忌的焦糖香、果盘的甜腻味，还有邻座女孩身上过于浓烈的香水味，一股脑扑在脸上。我攥着林晚递来的橙汁杯，杯壁的冷凝水顺着指缝往下滑，指尖却烫得发慌 —— 今天是她二十五岁生日，卡座是她提前半个月订的，连果盘里的草莓都挑了最大最红的，可我坐在这片喧闹里，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连周围人的笑声都显得模糊。
“青禾！发什么呆呢？魂都快飞出去了！” 林晚的声音穿透音乐，她伸手拍我肩膀时，亮片短裙上的水钻晃得我眼睛疼。她凑到我耳边，热气拂过耳廓：“给你介绍个厉害的！我发小的同事，陈亦川，刚从伦敦调回来管恒宇的大项目，听说年纪轻轻就拿过行业奖呢！”
我顺着她指尖的方向望过去，吧台边立着个穿深灰衬衫的男人。袖口卷到小臂中间，露出腕骨上一块没有 logo 的机械表，金属表带磨出了淡淡的光泽，一看就是戴了很久的。他指尖夹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却没怎么动，只是微微偏着头听旁边人说话，下颌线的弧度很干净，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石。
察觉到我们的目光，他转过头。视线先落在林晚身上，嘴角弯起个温和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刚好能盖过音乐：“生日快乐，林晚。”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我，那双眼睛是浅棕色的，像浸在温水里的琥珀，连带着语气都软下来：“许青禾是吧？林晚跟我提过好几次，说你做的设计特别有灵气，上次她还拿了你画的咖啡馆手稿给我看。”
我猛地攥紧了杯子，橙汁差点晃出来。明明是林晚先认识他的，明明她才是今天的主角，可他念出 “许青禾” 三个字时，尾音轻轻往上挑了半分，像羽毛蹭过心尖最软的地方，痒得我连呼吸都乱了。
后面的几个小时，我像个游离的观众。林晚拉着陈亦川坐在卡座沙发上，从伦敦的雨天聊到东京的小众唱片店，又说到她最爱的独立乐队 “棱镜”，陈亦川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插一两句，说他在伦敦也看过类似的 live，吉他手的 solo 很惊艳。我坐在旁边，手里的橙汁换了两杯，却没喝几口，只盯着陈亦川说话时的样子 —— 他笑的时候会弯起眼角，提到喜欢的音乐时会轻轻敲一下桌面，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有一次，邻座的男生过来给林晚敬酒，林晚皱着眉想推辞，陈亦川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威士忌递了过去，笑着说：“她今天生日，喝多了不好，我替她喝。” 那杯酒他仰头就干了，喉结滚动的弧度，我看得清清楚楚，心跳突然慢了半拍。
散场的时候已经快 midnight 了。陈亦川站在酒吧门口帮我们拦出租车，夜风卷着凉意吹过来，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林晚先钻进车里，临关门前还扒着车窗喊：“亦川哥，下周我发小约饭，到时候叫你啊！” 他笑着点头，目光却扫到我身上，我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围巾。
“许青禾。” 他突然叫住我。
我刚要弯腰上车的动作顿住，转过身，看见他手里拿着我的手机 —— 粉色的手机壳上，还沾着一块奶油，是刚才切蛋糕时林晚不小心蹭到的，我自己都没发现掉了。“刚才在卡座沙发缝里捡的。” 他递过来，指尖碰到我的指腹，冰凉的，却像电流一样窜进我心里，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