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朝江国公赔了个罪,由小厮领着前往偏殿换衣服。穿着湿衣服坐在席位上总是不妥。
浮桥在席上待不住,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没人注意到她,刚巧她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便悄悄起身离开。
浮桥坐在凉亭里边吹风边赏景,手里还拿着两个从家里带来的橘子。
从偏殿换好衣服出来的周砚刚好看到这一幕。孙浮桥长相并不惊艳,只能算清秀。可此刻的周砚却觉得,这是他这近二十年来看到的最好看的景色。
从此,“孙浮桥”就刻在了他的心里。
许是周砚看得太过入神,浮桥终于察觉到这股灼热的目光。
“将军?你准备回去了吗?”浮桥笑眯眯地看着他。
周砚沉默片刻,似是对要说出口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浮桥看着他这一副为难地样子,不解地偏了偏头:“嗯?怎么了将军?”
斟酌片刻,周砚嗫嚅着说到:“这个橘子,可以给我吗?刚刚喝了酒,有些不舒服。”“阿?”浮桥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哦哦,好,给。”
“要我帮您剥吗?”刚说出口浮桥就觉得不好,还没等她继续尴尬,周砚就善解人意地解了围:“好啊,那就劳烦姑娘了。”
“给。”周砚低头看着她手里剥好的橘子,金黄的果皮上还沾着她的温度。他抿唇笑了笑,接了过来:“多谢姑娘。”“举手之劳。”
浮桥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叫孙浮桥,将军……”
“叫我周砚吧。”他的语温和,却又气带着点不容置疑,指尖触到她递来的橘子,竟有些微的暖意。
浮桥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好,周砚。那我们以后算朋友了吗?”
“当然算。”可是,我不想和你只是朋友。
那晚回家的马车上,孙浮桥摸着鬓边的步摇,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周砚接过橘子时的眼神,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下,痒痒的。
她没在意这突然的情绪。
2 玉簪情缘
几日后,孙浮桥正在铺子里核对账本,伙计忽然送来个描金漆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支白玉簪,簪头雕着朵海棠花,正是那日宴会上她多看了几眼的样式。
“送簪子的公子说,这簪子配孙姑娘正好。”伙计笑着说,“还留了张字条。”
字条上是江锦封的字迹,笔锋温润:“那日见姑娘爱看海棠,特寻此簪相赠。若得闲,明日巳时,城西‘听风楼’一聚?”
孙浮桥捏着簪子,指尖划过冰凉的玉面,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周砚,随即将簪子放了回去。
她在想什么呢?
她摇了摇头,强行把脑海中的人甩出去。
江锦封,江世子么?听说他人品贵重,才学出众,那日一见,长相确实俊美。或许,可以试试呢。
她对着镜子将簪子插上,鬓边的珍珠和白玉相映,倒真有几分好看。
“告诉送簪子的公子,我去。”她对伙计说,嘴角忍不住上扬。
第二日,孙浮桥穿了件水绿色的衣裙,裙摆绣着细碎的缠枝纹。
江锦封已在听风楼二楼等候,桌上摆着两盏碧螺春,还有盘刚出炉的桂花糕。
“浮桥,你来了。”他起身相迎,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玉簪上,笑意更深,“果然很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