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浮桥的手指掐进了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站起身，对着安国公夫人福了福身：“夫人身体不适，小女就不打扰了。告辞。”
“浮桥！”江锦封想拦她，却被母亲一个眼神制止了。
孙浮桥没回头，快步走出了安国公府。
刚到门口，雨点就落了下来，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她没带伞，任由雨水打湿衣裙，心里又委屈又愤怒。
凭什么商户出身就该被看不起？凭什么她的努力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还有江锦封，他明明说过不让她受委屈的！
正走着，一把伞忽然遮在了她头顶。
她回头，看见周砚站在身后，手里举着把油纸伞，墨色的伞面挡住了漫天雨丝。
“周砚？”孙浮桥愣住了。
“刚从府里出来，就看见你了。”周砚平静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和愤怒，“雨大，我送你回去。”
浮桥没听出他话里的不对，两人并肩走在雨巷里，油纸伞下的空间很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竹香。
浮桥低着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想哭就哭吧。”周砚忽然说，“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孙浮桥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她断断续续地说，说安国公夫人的刁难，说江锦封是个骗子 说自己心里的不甘，说她不明白为什么出身就定了高低。
周砚默默地陪着她，等她哭够了，才递给她块干净的手帕：“在北疆，士兵们从不问彼此的出身，只看谁能在战场上把后背交给对方。身份是别人给的，本事才是自己的。”
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认真道：“孙浮桥，你很好，不必因为别人的话否定自己。”
那一刻，雨还在下，浮桥却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悄悄亮了起来。
5 雨中告白
自那日从安国公府回来后，孙浮桥好几天没理江锦封。
他送来的信，她压在砚台下没拆；他派人送来的点心，她让伙计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江锦封急了，亲自跑到药材铺门口等她。傍晚时分，孙浮桥收铺关门，看见他站在夕阳里，身影无端显得有些落寞。
“浮桥，你听我解释。”他上前一步，眼里满是焦急，“我母亲她……她就是那样的脾气，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孙浮桥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失望，“她那样说我，说我们商户，你觉得没有恶意？”
“我已经跟她吵过了！”江锦封抓住她的手，“她答应我以后不会了，浮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孙浮桥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有些动摇了。
她想起那些一起赏花看月的日子，想起他温柔的笑，想起他说要陪她去江南……
“好。”她轻轻挣开他的手，轻声说道，“我再信你一次。但江锦封，我孙浮桥虽然是商户女，却也有自己的骄傲。若再有下次，我们就不必再见了。”
江锦封连忙点头：“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浮桥知道，他们的关系再也不会变得如从前一般了。
可是，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承诺他也没能做到。
半月后，京城里举办赏花宴，各家公子小姐都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