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这句狠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代价？
你们欠我的代价，才刚刚开始偿还。
我俯下身，对着白薇薇那张布满毒蛇的脸轻声说：
“薇薇，还记得吗？”
“我小时候被蛇咬过，最怕蛇了。”
“陆铭为了讨好你，特地买了一条宠物蛇，就养在我们合租的公寓里。”
“那条蛇好几次从箱子里爬出来，爬到我的床上。我吓得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我求陆铭把蛇送走，他却说我小题大做，说你喜欢。”
“他说：‘薇薇从小娇气，蛇是她唯一的寄托，你别计较。’”
“现在，我把这么多漂亮的‘小宠物’送给你，让你永远和它们在一起。”
“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我帮她整理好衣领，盖上薄薄的白布。
“好好睡吧，白小姐。明天的葬礼，一定会很热闹。”
“你哥哥，他一定会喜欢我送给他的这份大礼。”
我关上灯，转身离开。
在我身后，黑暗的房间里，白薇薇脸上的那些蛇眼，同时亮起了幽幽的绿光。
仿佛地狱的凝视。
葬礼当天，宾客云集。
白家是本地的名流，白薇薇的葬礼办得风光又体面。
白辰作为长子，站在最前面，脸色苍白，强撑着接待宾客。
我作为入殓师，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哀乐声中，瞻仰遗容的环节开始了。
宾客们排着队，依次走过白薇薇的水晶棺。
起初，离得远，人们只是小声议论。
“白家的品味真特别，这妆容……”
“是啊，有点像某种图腾，挺艺术的。”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议论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有几个胆小的女宾，甚至当场发出了短促的尖叫，被家人迅速扶走。
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
终于，轮到白辰了。
作为家属，他要走在最后，为妹妹盖上棺盖。
他一步一步，走得极其缓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不敢看，却又必须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终于走到了水晶棺前。
### 第4章 别怕，它们只是想亲亲你
白辰停在水晶棺前，他低着头，视线落在地面上，不敢抬起。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哀乐都显得遥远。
“哥……哥……”
一个与白薇薇有几分相似的堂妹，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
“时间……差不多了。”
白辰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必须完成这个仪式。
他必须亲手为妹妹盖上棺盖。
这意味着，他必须，直面那张脸。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了头。
当他的目光与棺内那张布满了蛇形图腾的脸对上的瞬间。
时间，静止了。
那些蛇，画得太逼真了。
翠绿的，金黄的，银白的，斑斓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感。
每一片鳞片都在灯光下反射着细碎的光，仿佛在微微翕动。
几十条蛇，上百只眼睛，全都幽幽地盯着他。
它们盘踞着，缠绕着，从她的额头到下巴，每一寸肌肤都被占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