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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又一次迟到了。
苏辰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窗外霓虹初上，行人匆匆，每张面孔都不是他等待的那张。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他抬手看表——比约定时间晚了四十分钟。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林薇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半小时前：“马上到，路上有点堵。”
他总是等她。等她把话说完，等她回消息，等她从那个叫杨铭的男闺蜜身边回到自己身边。
玻璃门上的风铃清脆作响，苏辰抬头，林薇终于出现了。她穿着浅蓝色连衣裙，头发微微凌乱，脸颊泛红，像是小跑过来的。很美，即使匆忙也美得让他心软——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原谅她的迟到。
“对不起对不起，公司临时有点事。”林薇滑进对面的座位，气息不稳。
苏辰没说话，只是招手叫来服务员，为她点了一杯拿铁，加奶不加糖，她喜欢的口味。
“真的对不起嘛，”林薇伸手覆上他放在桌面的手，“下次一定准时。”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苏辰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林薇撅起嘴，一副委屈模样：“真的是临时有事，杨铭那边项目出了点问题，让我帮忙看看设计方案。”
又是杨铭。
苏辰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杨铭是林薇的大学同学，自称是她“最好的朋友”，建筑设计公司的合伙人，永远有理由需要林薇的帮助、陪伴和时间。
“他公司的问题，为什么总是找你？”苏辰尽量让语气保持平和。
“你知道的，我们专业相同，他信任我的眼光。”林薇搅拌着刚上的拿铁，没注意到苏辰瞬间紧绷的下颌。
苏辰沉默了一会儿。他想起上个月林薇生日，他精心准备了晚餐和礼物，她却因为杨铭的“紧急工作需求”迟到了两小时；想起他们看电影时，杨铭不断发来消息，林薇整场电影都在回复；想起无数个周末，林薇放下与他的约会去帮杨铭“应付客户”。
“今晚的话剧可能要迟到了，”苏辰看了眼时间，“现在过去只能看下半场。”
林薇啊了一声，显然完全忘了这回事：“话剧？今晚有话剧吗？”
“我上周就告诉过你，买了《暗恋桃花源》的票。”苏辰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流失，“你说很期待。”
林薇的表情变得愧疚：“对不起，我这周太忙了，完全忘了。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开场已经半小时了。”
风铃又响，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径直走向他们的桌子。
“薇薇，你手机落在我车上了。”杨铭笑着把手机递给林薇，自然得仿佛这是日常一幕。他冲苏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不介意我坐会儿吧？外面下雨了。”
苏辰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开始，细雨已经笼罩了城市。他看着林薇对杨铭露出感激的笑容，那种笑容曾经只属于他一人。
“谢谢你专门送过来，没耽误你事吧？”林薇问。
“没事，客户会议改期了。”杨铭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杯美式，熟练得像是常客。他转向苏辰：“苏先生最近忙什么项目呢？”
“还是建筑设计。”苏辰简短回答。他和杨铭算是同行，但这从未带来任何共同语言。相反，杨铭总是若有若无地暗示苏辰的设计“商业气息太重”，“缺乏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