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静地站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将军的羽毛。将军似乎有些焦躁，爪子不安地抓着站杆。
将近一小时后，法警返回，将一个密封在透明证据袋里的微型电子设备呈交给法官，并低声汇报了几句。
法官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和复杂，他审视着那小小的设备，又抬眼看了看面无人色的楚辉，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当庭播放。」法官下令，声音低沉有力。
书记员熟练地连接设备，法庭前方的小屏幕亮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短暂的雪花屏后，画面稳定下来。视角是从床头的高处向下拍摄，清晰地囊括了整张双人床。
画面颜色正常，分辨率很高。
首先出现在画面里的，是楚辉。他穿着睡袍，似乎刚沐浴完，头发微湿，脸上带着放松的笑意，走向床边。
然后，另一个身影进入了画面。
不是那个女人。
不是任何女人。
是一个男人。
穿着同样款式的睡袍，身材高挑，略显清瘦。
是刘一栋！楚辉那位能干又英俊的男秘书。
法庭上响起一片极力压抑却依旧无法控制的抽气声。
画面中，楚辉笑着伸出手，拉住了刘一栋的手腕，将他带向自己。刘一栋脸上带着惯有的、略显腼腆顺从的微笑，顺势依偎过去。楚辉低头，吻了他的额头，然后是嘴唇，动作温柔缠绵，与他平日里冷硬商人的形象判若两人。两人倒进柔软的被褥间，睡衣滑落，肢体交缠，喘息声通过设备内置的麦克风清晰地传了出来，回荡在落针可闻的法庭里……
「关掉！快关掉！」楚辉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发疯似的跳起来嘶吼，面目扭曲狰狞，想要扑向屏幕，却被身旁的法警死死按住。
他挣扎着，眼球暴突，血丝密布，绝望地咆哮，「假的！那是伪造的！是 AI 合成的！张倩倩！你陷害我！！！」
视频暂停了，屏幕上定格的画面不堪入目。
死寂。
前所未有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法庭，旁听席上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震惊得失去了所有表情。
楚辉被法警按回座位，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下去，浑身剧烈地颤抖，只剩下粗重混乱的喘息声。
他不敢再看屏幕，不敢看法官，不敢看任何人，涣散的目光最终死死钉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是滔天的恨意、崩溃和一种彻底被看穿、被摧毁的恐惧。
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嘶哑得不成调：「你……你早就……知道了？」
我站在原地，黑衣衬得脸色苍白，却异常平静。我轻轻抚摸着指尖将军冰凉的喙，感受到它细微的颤动。
迎着他彻底崩溃的目光，我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而奇异的微笑。
「亲爱的，」我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又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它还会说更多呢。」
三
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再审。法槌落下的声音像是给这场闹剧按下了暂停键，但风暴才刚刚开始。
楚辉是被两个法警几乎是架着离开被告席的。他双腿瘫软，头深深埋着，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娃娃。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闪光灯疯狂闪烁，几乎要怼到他脸上，刁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砸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