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向我走来,步态依旧那么从容。她伸手,理了理我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指尖温暖干燥,像小时候每一次我做了噩梦后她安抚我那样。她的眼神很温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慈爱,仿佛我还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孩。
然后,她把擦亮的刀,刀柄朝外,轻轻塞进我冰冷僵硬、不住颤抖的手里。刀刃贴着我的掌心,凉得我打了个寒颤。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一字一句,清晰地熨帖在我彻底崩溃的世界边缘:“宝贝别怕。妈妈再帮你最后一次。”
3 七年的谎言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刀,又抬头看着妈。她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可那微笑却让我毛骨悚然。我突然想起,七年前爸爸消失后,妈把家里所有爸爸的东西都烧了,唯独留下了这把水果刀。她说这把刀用着顺手,可我分明记得,这是爸爸生前最喜欢用的刀,他总说用它切水果,味道都不一样。
“妈……”我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里带着哭腔,“爸爸……到底怎么了?”
妈没有回答我,只是转身看向我哥和我姐。我哥的眼神依旧冰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模糊。我姐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肩膀不停颤抖,嘴里喃喃地说着:“不是我……不是我……”
冰箱里的寒气还在不断往外冒,那只手安静地躺在碎冰里,无名指上的铜戒,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像一只眼睛,冷冷地看着我们。我突然明白,这七年来,我们一家人都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而这个谎言的核心,就是我手里的这把刀,和冰箱里的那只手。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握紧了手里的刀,刀刃的冰凉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看着哥哥,他是家里最冷静的人,他一定知道真相。
哥哥吐了一口烟圈,烟圈缓缓上升,消散在空气中。“七年前的那个晚上,爸喝了很多酒,因为老板欠薪的事,他心里不痛快,一直在家里骂骂咧咧。你那时候要高考,被他吵得没法复习,就跟他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