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碎的雨夜错位灵魂
凌晨一点，“筑境” 事务所的玻璃幕墙映着城市零星的灯火，办公室里只剩下我面前这盏白炽灯，亮得有些刺眼。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老城区改造项目的 CAD 图纸，鼠标反复拖动着居民活动广场的边界线 —— 甲方上午刚发消息，说要缩减 10% 的公共空间面积，把省下的地方改成商铺，还撂下话：“明天早上九点，必须看到修改好的方案和完整的地质勘察报告，少一样，这个项目你们就别想接了。”
张弛端着两杯速溶咖啡走进来，把其中一杯放在我手边，杯壁上的水珠很快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还在跟图纸较劲？” 他拉过椅子坐在我对面，自己先灌了一大口咖啡，“我跟甲方那边又磨了半小时，他们态度硬得很，说这是‘优化商业价值’，其实就是想多赚点租金。对了，勘察报告你放哪了？明天开会必须带，甲方特意强调了，说是要核对地基数据，还得当场和地质院的人视频连线确认细节。”
我心里 “咯噔” 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文件袋 —— 里面只有修改后的方案，没有勘察报告。“应该是落在家里了，昨天晚上回家拿图纸时，顺手把报告塞进了包里，后来忙着改方案，完全忘了这回事。”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压不住心里的烦躁。
张弛猛地站起身，眉头拧成一团：“你怎么能忘了？这份报告是项目评审的关键，甲方盯着要和地质院核对数据呢！现在都凌晨一点了，你赶紧回去拿啊！”
“时间根本来不及。” 我指了指窗外，刚才还只是飘着细雨，此刻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人心，“从这到家里，来回就要一个多小时，等我拿了报告回来，天都亮了，根本赶不上甲方的节奏。关键是 ——”
我快速点开手机里的工作群，把甲方项目经理三分钟前刚发的消息怼到张弛眼前，“你看，甲方刚发的，凌晨三点要先看一版方案缩略图，说是‘提前确认核心思路，避免早上开会浪费时间’。他们那边明显是联合了地质院、监理方连夜过流程，就怕咱们出纰漏。这缩略图不是随便画画就行，得把修改后的空间布局、商业配比做成可视化图表，每个区域的面积、功能标注得一清二楚，还得附上和原方案的对比数据，只有我清楚修改的细节，你也知道，这种技术层面的东西，我就算现在跟你说，你也未必能在两个小时内弄明白，更别说赶在三点前发给甲方了。”
张弛凑过来看完消息，脸色 “唰” 地一下沉了下来：“这群人怎么回事？白天不说，半夜搞突袭，这不是折腾人吗？” 他急得在办公室里转圈，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项目黄了吧？我给其他同事打电话，看看谁能帮忙跑一趟？” 他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划了半天却重重叹了口气，“算了，老李住得最远，从他家到咱们家再到事务所，绕一圈得两个小时；小王昨天刚做了阑尾炎手术，现在估计还躺在床上；小张倒是住得近，但他上周才入职，连你家具体在哪栋楼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