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挣扎着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 “陈默”扶着我的胳膊,慢慢站起身。他(她)拿起掉在地上的旧相册和勘察报告,小心地把相册塞进文件袋,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 那是我平时穿的深色西装外套,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事务所里图纸的油墨味,此刻披在林溪的身体上,显得格外宽大。
“上车吧,外面冷。”“陈默”扶着我走向那辆白色轿车,打开副驾驶车门时,还细心地用手挡在门框上,怕我碰头。这个动作,是林溪平时总提醒我却被我忽略的细节 —— 每次我开车,她都怕我急着上车撞到脑袋,总会做这个 “护头” 的动作。
一路上,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雨刮器 “唰唰” 的声响。“陈默”握着方向盘,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路,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我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他(她)的侧脸:“我” 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底有红血丝,想来是林溪在我的身体里,也承受着陌生的恐慌。
“对不起。” 沉默了很久,“陈默”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要是我没坚持把相册带来,要是我早点提醒你带勘察报告,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我心里一酸,刚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摇摇头,用林溪的声音轻声说:“不怪你,是我不好,总忽略你的感受,总觉得…… 总觉得你在家很轻松。”
“陈默”没再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些,眼角却悄悄红了。车子平稳地驶入小区,停在楼下。他(她)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旁,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下来,还不忘拿起后座的文件袋和旧相册。
上楼时,“陈默”几乎是半扶半抱着我,脚步放得很慢,怕我摔倒。打开家门,客厅里的小夜灯还亮着,乐乐房间的门虚掩着,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 想来是林溪出门前,特意给孩子留了灯。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热水。”“陈默”扶我坐在沙发上,转身走进厨房。很快,他(她)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回来,还拿着一条干毛巾,笨拙地想帮我擦头发。
就在这时,他(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 “张弛” 的名字。“陈默”(林溪灵魂)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接,却又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无措 ——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张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事务所的工作。
“别接,就说…… 就说你身体不舒服,明天再回事务所。” 我赶紧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陈默”点点头,按了拒接键,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显得格外生疏。
看着他(她)慌乱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愧疚。这个我以为 “很轻松” 的家,这个我以为 “不用操心” 的生活,原来藏着这么多我没看见的不易。而现在,我们却要用这样荒唐的方式,被迫走进彼此的世界。
“早点休息吧,明天…… 明天我们再想办法。”“陈默”把水杯递给我,又帮我盖好沙发上的毯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他(她)拿起文件袋和旧相册,犹豫了一下,把相册放在我手边,“这个…… 你要是想看,就看看吧。”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我的卧室 —— 现在,那是 “陈默” 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