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乐乐怎么办？” 陈默追问，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送乐乐去幼儿园，然后在家处理画稿的事。” 我顿了顿，补充道，“要是开会时遇到问题，别硬撑，给我打电话，我想办法。”
陈默点点头，又叮嘱了一句 “你在家注意身体”，才匆匆吃了两口粥，拿起文件袋，慌慌张张地出门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低头却对上乐乐好奇的眼神：“妈妈，爸爸今天好奇怪呀，像个小女生一样。”
我心里一酸，摸了摸乐乐的头：“爸爸是因为太担心妈妈了，所以才有点慌。我们快吃粥，吃完妈妈送你去幼儿园。”
送乐乐去幼儿园的路上，晨风带着雨后的凉意，吹得长发飘在脸颊旁，有些发痒。乐乐小手紧紧牵着我的手指，一步一跳地走着，嘴里不停地讲着幼儿园的趣事：“妈妈，李老师昨天教我们画小花了，我画了一朵红色的，像妈妈裙子上的那样，李老师还夸我画得好呢！”
“是吗？那乐乐真厉害。” 我努力回应着，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 手绘板我根本不会用，那本没完成的绘本还等着交稿，甲方肯定会催；陈默第一次去事务所开会，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还有张弛，要是发现陈默不对劲，会不会起疑心？
越想越乱，直到走到幼儿园门口，看到李老师笑着迎过来，我才勉强收回思绪。“林女士，早啊。” 李老师蹲下身，摸了摸乐乐的头，然后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昨天看你好像很累，今天脸色还是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没事，谢谢李老师关心，可能是有点着凉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下意识地想推眼镜 —— 这是我思考时的习惯，可手摸到的却是空荡荡的鼻梁，林溪从不戴眼镜。这个小动作让李老师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乐乐，跟妈妈说再见，我们要进教室了哦。”
乐乐抱着我的腿，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软软的小嘴带着牛奶的甜味：“妈妈再见，晚上要早点来接我呀！”
看着他跟着李老师走进教室的背影，我站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以前送乐乐上学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匆匆把他交给老师就走，从没想过他会这样黏人，也从没想过，看着孩子走进校园的背影，会是这样复杂的心情 —— 有不舍，有愧疚，还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柔软。
刚转身要走，李老师又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画纸：“林女士，等一下。这是乐乐昨天画的画，他说要送给妈妈。” 画纸上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房子，房子旁边站着两个小人，一个高一点，扎着马尾，应该是 “妈妈”；一个矮一点，举着小手，是乐乐；而房子的另一边，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旁边用稚嫩的笔迹写着 “爸爸”。
“乐乐说，爸爸总是在工作，很少回家，所以他画不出爸爸的脸。” 李老师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最近乐乐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画画，画里的家要么没有窗户，要么只有他和妈妈。林女士，要是方便的话，下次家长会，能不能请陈先生也来一次？孩子好像很希望能看到爸爸。”
我握着那张画纸，指腹摩挲着那个模糊的背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