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上辈子也被我杀了?」
岑秀秀的眼里映出怨恨,以及一抹极深又极快消失的恐惧。
看来上辈子死挺惨啊。
我轻笑
「哎呀,那你死得真不冤,毕竟我想要你的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吕青砚,你以为远章哥哥之所以现在还留着你,是因为爱你吗?别天真了。」
说罢,她转身出了殿门。
外面又一次上了锁,只是这一次没有人离去。
反而嘈杂的脚步声四起,有什么东西被泼到了殿外的房梁上。
火光一闪,整座殿直接烧了起来。
我垂下了手臂没想挣扎,就这样死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外面有树叶沙沙作响,是起风了。
我被浓烟熏得难受。
火势也越来越大,过去与现实的场景不断重叠。
那一天,幽州的军队踏上了草原。
大火烧到了草原的每一个角落,梦魇肆虐,再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我的思绪在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清明。
后知后觉
自己好像没有家了
也没有人在等我回家了。
外面的风更大了。
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草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心里的防线尽数崩塌,行至绝路,想到的不是崩溃,而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意识愈加清晰,无边的恨意从心底迸发,拉着我下坠的丝线被一根根扯断。
殿内也着了火,死亡一步步踏进。
我在火光深处,看见了此生唯一的救赎。
她说——跟我走。
那是十二岁那年,我在母亲坟前立誓,会一辈子守在长姐身边时的样子。
我伸了手。
大手包住小手,一起向着紧闭的门窗挥了拳。
一拳,一拳,又一拳。
血迹顺着窗口,一直蜿蜒到地面。
咔嚓一声!
窗户被打破了
我们相视一笑。
所谓无底深渊,踏平了就是。
4.
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吹响了口哨。
有虎啸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两年前,贺远章为了讨我开心,从黑市上买了两只老虎回来。
我是草原最出色的驯兽人,驯服两只老虎不在话下。
我伏在大猛身上,双手环住它的脖颈,让它带我离开这里。
其实,我能成为出色的驯兽人,不只是因为我从小在兽群里长大,更是因为我通兽语。
风声在耳边呼啸,我回头看到了岑秀秀气急败坏的脸庞。
那看来,上一世,我没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会兽语的事情。
我又多了一个砝码。
天色已经昏暗了,但是大街上还是零星有着来往的行人。
我们这么庞大又扎眼的目标,根本出不了幽州城。
贺远章迟早会找来的。
我让大猛把我放进了一家医馆,请大夫帮我看一下双腿。
有马蹄声从城门的方向跑来。
我知道,是贺远章来了。
他看着横贯在我脸颊的伤口,眸子深了一瞬。
后又让人打断了我刚接好的骨头。
他立在院里,自上而下看着我
「我们来谈谈正事吧,你若是还想要这双腿,就帮我找一个人。」
我不解的眸子望向他,这就是岑秀秀说的他没有杀我的原因吗?
「找谁?」
他蹲在我面前用力按着我脸上的伤口,也不说话,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