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从钱包里抽出四张百元大钞，甩在我身上。
“拿着，别再耍花样。”
我弯腰，一张一张捡起来，抚平褶皱。
“谢谢顾总。”
我走进别墅大门时，江楚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一身高定婚纱，美得像个公主。
她看到我，立刻露出甜美又无辜的笑。
“晚吟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她起身朝我跑来，在我面前脚下一崴，整个人朝我扑过来。
我没有动。
她手里那杯红酒，精准地泼在了我怀里的伴娘服纸袋上。
深红色的酒液迅速渗透纸袋，染红了里面白色的裙子。
“哎呀！”江楚楚惊呼一声，满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晚吟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裙子……”
她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
顾寻洲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将江楚楚护在身后。
他瞪着我，厉声呵斥：“秦晚吟，你就这么容不下楚楚？她好心好意等你回来，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我看着地上那摊狼藉，没说话。
江楚楚拉了拉顾寻洲的衣袖，声音委屈。
“寻洲，你别怪晚吟姐姐，都怪我太不小心了。伴娘服脏了，这可怎么办呀，明天就是婚礼了。”
她说着，忽然眼睛一亮。
“对了，我有一条旧裙子，前年买的，款式可能有点过时了，但洗得很干净。要不，就先委屈晚吟姐姐穿一下吧？总比没有好。”
她这是要把我踩进泥里，还要我笑着感恩戴德。
顾寻洲的脸色缓和下来，赞许地看着江楚楚。
“还是楚楚你善良大度。”
他转头看向我，语气是命令。
“就这么定了。秦晚吟，去跟楚楚道谢。”
2.
我看着顾寻洲那张理所当然的脸。
“好。”
我说。
顾寻洲和江楚楚都愣住了。
他们大概准备了一万句说辞来对付我的反抗，却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
我走到江楚楚面前，微微弯腰。
“谢谢你，楚楚。”
江楚楚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勉强挤出一个笑。
“不……不客气，我们是好姐妹嘛。”
她让我去客房换上那条所谓的“旧裙子”。
那是一条洗得发白、款式老旧的连衣裙，领口甚至还有点泛黄。
穿在身上，像个落魄的佣人。
我换好衣服出来，江楚楚正挽着顾寻洲的手臂，笑得花枝乱颤。
看到我，她的笑容更加灿烂。
“哇，晚吟姐姐，你穿这身真好看，特别……朴素。”
顾寻洲的母亲，顾夫人，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旗袍，看到我，眉头立刻拧成一团。
“寻洲，你怎么把这种人带回家里来了？晦气！”
顾寻洲连忙解释：“妈，这是晚吟，明天给楚楚当伴娘的。”
顾夫人用挑剔的眼神将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落在我的脸上。
“哦，就是那个替楚楚顶罪的啊。长得倒还算干净，就是一脸穷酸相，看着就不吉利。”
她捏着鼻子，仿佛我身上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明天婚礼上机灵点，别给我们顾家丢人。还有，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别往外说，听见没有？”
“听见了，伯母。”我低着头，声音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