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林薇低垂着头，恨不得钻进地缝。
“苏小姐，”顾衍低沉的声音响起，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是这位先生不小心撞到了她，意外而已。裙子的事，我会让助理来处理。”
他一句话轻描淡写，将主责推开，却也没完全否定苏晚的指责，给了双方台阶。那位撞了人的宾客也连忙赔不是。
苏晚看了看顾衍，似乎不愿在他面前失了风度，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也是，意外嘛。算了。”可她投向林薇的眼神，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冷意。
危机暂缓，可这场小骚动已引来四周不少目光。林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像只被围观的猴子。
“还愣着做什么？去后勤部处理。”顾衍的目光淡淡掠过她，语气公事公办，不带任何情绪。
林薇如蒙大赦，连声应下，捡起托盘几乎落荒而逃。
兼职结束后，林薇换回自己的衣服，拖着疲惫的身心走出员工通道。今晚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打碎杯子的钱不知要扣多少，还得罪了那位显然不好惹的大小姐。
她长长叹出一口气，取出手机，想看看还能不能约到明天的廉价门诊号。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宾利慕尚无声地滑到她身旁停下。
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顾衍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上车。”
林薇怔住，左右看了看，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林薇小姐，是吗？”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是。”她心里一沉——该不会还要赔裙子吧？
犹豫片刻，她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空间宽敞，冷气很足，弥漫着与他身上一致的雪松香气，让她紧张得手心渗汗。
“顾总，对不起，今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杯子和裙子的钱我会……”她抢先开口，试图表达歉意与赔偿意愿，尽管内心完全没底。
顾衍打断她，直接递过来一块平板电脑：“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份拟好的合同——《生活助理及形象顾问协议》。
林薇茫然地往下翻阅，越看眼睛睁得越大。条款明确写道：甲方（顾衍）聘请乙方（林薇）在其需要时扮演生活伴侣角色，以应对特定社交场合。协议期一个月。报酬栏里的数字，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笔钱，不仅足以覆盖母亲的全部手术费，更够让她们母女在接下来一年里过得宽裕许多。
“顾总……这……我不明白……”她彻底懵了，抬眼望他。
“字面意思。”顾衍语气平淡，仿佛在谈一桩再寻常不过的商业合作，“我需要一个临时女友，而你很合适。今晚你的表现虽然笨拙，但足够‘真实’。”
他略作停顿，目光锐利地看进她眼睛：“这笔报酬，应该能解决你现在的困境。不是吗？”
林薇的心脏剧烈跳动。他调查她？他知道她急需用钱？巨大的诱惑与荒谬感交织在一起，冲击着她的理智。
“为什么是我？”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问。
“因为你看起来……”顾衍打量她一眼，淡淡评价，“安全，并且需要这份工作。”
安全。需要。
这两个词像细针，轻轻刺痛了她敏感的自尊，却又精准戳中了她最现实的软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