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然后明天继续低声下气四处凑手术费？眼睁睁看着母亲因拖延治疗而受苦？
接受？扮演一个完全陌生的角色，踏入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与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朝夕相处？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内心天人交战。平板上的那个数字，像一道魔咒，不断在眼前晃动。
顾并不催促，只静默等待，仿佛早已笃定她的选择。
车厢里一片沉寂，只剩空调微弱的运行声，和她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良久，她终于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抬眼看向那个掌控全局的男人：
“……笔在哪？”
第二章：演技大挑战！
签下那份匪夷所思的合约之后，林薇整夜辗转难眠。第二天，她顶着一对淡淡的黑眼圈走进办公室，一整天心神恍惚，修改提案时，甚至差点打错客户的品牌名。
下班铃声刚响，手机就准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那头传来顾衍特助冷静而不带情绪的声音：“林小姐，您好。一小时后，顾总将在‘寰宇中心’地库等您。请务必准时。”
语气干脆，不容商量。
林薇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她匆忙收拾好东西，一路冲刺挤上地铁。车厢摇晃，她脑子里反复预演：见面该说什么？要不要鞠躬？是该叫顾总，还是直接喊名字？戏……难道从现在就要开始了？
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寰宇中心那奢华得令人屏息的地下停车场，找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时，顾衍早已端坐后座。他正低头浏览平板上的财经新闻，侧脸在昏昧光线下显得越发棱角分明。
车窗无声降下，他抬眼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那身略显朴素的通勤装上停留一瞬，淡淡开口：
“上车。”
轿车悄然驶出地库，最终停在一家藏身梧桐树影中的高定造型工作室前。橱窗里的模特身着仿佛写满“天价”二字的礼服。
“顾先生。”妆容一丝不苟的女店长含笑迎出，热情却极有分寸。
顾衍略一颔首，将林薇轻轻推前半步：“帮她选几身合适的。风格嘛……”他打量她片刻，似在斟酌用词，“乖巧得体即可。”
接下来的两小时，对林薇而言，如同一场华丽却难熬的变装游戏。她像个被摆弄的人偶，由几位造型师簇拥着，试穿一件又一件曾在杂志惊鸿一瞥的衣裳。顾衍始终闲适地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偶尔从平板屏幕上抬眼，简短决断：“这件不行。”“颜色不合适。”“试试那件米白。”
他语气平静，像在评估某项资产。每一次林薇走出试衣间，都紧张得掌心湿漉，等待他的“宣判”。
最终，他选定了一条剪裁干净的香槟色及膝裙，和一套利落有型的白色裤装，另配两双高跟鞋与一只手提包。
“就这些。日常款再配三套，全部包起来。”顾衍吩咐店长。
林薇偷偷瞥过吊牌，险些当场窒息——价签上的零，足够付她半年房租！她下意识拽了拽顾衍的袖口，声音压得极低：“太、太贵了……真的不用……”
顾衍低头，视线落在她揪住西装面料的指尖，眉头极轻地一蹙。林薇像被灼到般迅速收手。
“这是必要投资，林小姐。”他语调未变，“你现在代表我的审美。记住，从这一刻起，忘掉你过去的消费观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