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再自然不过地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别光低头，喝点汤。”动作仍带两分生硬，可话里那丝维护之意，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林薇望着那碗汤，微微一怔。心里某个角落，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饭局在一片看似融洽的气氛中结束。送别朋友，坐回车上，林薇长长舒出一口气，瘫进后座，犹如刚打完一场硬仗。
“还算可以。”望着窗外的顾衍忽然开口，“虽然漏洞百出，但……效果不差。”
这大概是资本家所能给出的最高表扬。林薇竟没出息地生出两分窃喜。
可下一秒，顾衍转回头，目光沉静地看她，抛下一枚猝不及防的重弹：
“明晚是晟科科技的融资预热酒会，苏晚也会到场。做好准备，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第三章：心跳警报！
“真正的考验”。
这四个字，像一道紧箍咒，从昨夜至今，死死缠住林薇的思绪。她对着电脑屏幕上迟迟未动的提案文档发愣，整整一个下午，没能敲进一个字。
晟科科技的酒会——光是这名字，就已浮起一片星光熠熠、名流交织的画面。更何况，还要面对明显对她怀有敌意的苏晚……林薇只觉得胃隐隐抽紧。
下班之前，她收到一份包装考究的礼盒。里面是顾衍为她备好的“战袍”：一条雾霾蓝的一字肩小礼裙，衣料细腻，在光下流转着柔润光泽。搭配的同色手包和高跟鞋，尺寸都分毫不差。
盒中卡片只有一句打印体的冷调留言：“七点，地库见。”
毫无冗余的字句，却渗着不容商榷的命令感。林薇抱住裙子，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推往前线的兵，唯一的武器，却是这条她自觉根本撑不起来的华服。
晚上七点，晟科科技包下的酒店宴会厅。 灯光如星河流转，乐声低回曼妙。香槟的芬芳与高级香水气息氤氲交融。林薇挽着顾衍的手臂步入会场时，只觉得步步虚软，如同踩在云端。
顾衍无疑是全场的核心。不断有人上前与他寒暄攀谈，他从容应对，偶尔会将林薇轻描淡写带入对话：“这是林薇。”大多时候，她只需保持微笑、点头，说“您好”与“幸会”。
她能感觉到无数目光——好奇的、审视的、估量的——像探照灯一般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在评估一件刚刚上市的陌生商品。她强作镇定，内心早已兵荒马乱，只能一遍遍默念：我是演员，日薪过万，我在演戏……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苏晚身着一袭正红色鱼尾长裙，宛若一朵明媚而带刺的玫瑰，仪态万方地走近。她先对顾衍展开无可挑剔的微笑：“阿衍，今天很帅嘛。”这才像刚注意到林薇似的，眼波在她身上轻巧一转，笑容却未进眼底。
“林小姐，又见面了。这条裙子很衬你，”她语气亲切，却藏着一丝微妙，“不过这牌子风格向来走……低调路线，没想到林小姐能穿出这样的效果。”
林薇听懂了话外之音：是在说她压不住张扬款，只配得上低调基本款。 她掌心沁出薄汗，脸上却努力漾开更甜的笑：“苏小姐过奖。是阿衍挑的，他说合适我。”下意识用了更亲昵的称呼，说完自己都一惊。
顾衍瞥她一眼，未否认，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