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而复生的首富梦
初春凌晨五点，南城老工业区边缘的六层旧居民楼还沉在灰蒙蒙的寂静里。铁皮屋顶结着薄霜，楼梯间堆满破自行车和废弃纸箱，墙皮剥落，露出底下泛黄的水泥。
陈默睁开眼，躺在三单元402那张熟悉的木板床上。头顶的日光灯管嗡嗡响着，像有只苍蝇卡在喉咙里。他坐起来，脑子发空，手指下意识伸进裤兜，摸出那个金属打火机，“咔”地按了一下。
火苗跳出来，他盯着看了两秒，又“啪”地盖上。
手机屏幕亮了。银行短信弹出来：“您尾号8866账户入账人民币880,000元。”
他眨了眨眼，再看一遍。
八十八万。
不是八千八，也不是八万八，是整整八十八万，一分不少。
他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车祸，救护车没来得及到，他在意识断片前给母亲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对不起。”然后一头扎进江水里。
可现在，他回来了。回到了三年前这间出租屋，回到了还没被房东赶走的日子。连屋里那股潮湿的霉味都一模一样。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灰T恤，裤脚还磨出了毛边。兜里的打火机冰凉，是他生前一直想戒烟却没戒掉的证据。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手机翻来覆去看了三遍。账户是真的，钱也确实到账了。他试着重启手机，信号正常，时间显示没错，今天确实是拆迁公告发布前三天。
机会只有三天。
他猛地起身，打开手机备忘录，凭着记忆写下三个地址：光明巷17号、东风路52号、南街8号。这三处老房，一个月后都会被列入城市更新范围，补偿价翻十倍都不止。但现在，它们还是没人要的危楼，产权混乱，原主巴不得低价甩手。
他翻出通讯录里存着的中介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去。
“喂，我是遗产管理公司的小陈，我叔留了套老房子在光明巷，手续齐全，想尽快出手。”
“能便宜点？嗯，急用钱，最好今天就能签。”
“对，全款，现金或转账都行。”
第一家中介半信半疑，第二家直接挂了。第三家是个年轻姑娘，听他说能低于市价三成成交，立马来了兴趣。
“您真能做主？”
“房产证复印件我现在拍给你。”
“行，我带人去看。”
凌晨六点四十分，陈默站在光明巷17号门口，等中介带着房主过来。天刚亮，巷子口卖煎饼的大爷支起炉子，油滋滋的声音传得很远。
房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咳嗽两声，说：“这破楼塌了别找我赔。”
“签了字，就是我的事。”陈默递上合同。
老头瞥了眼转账记录，六十万到账，当场签字画押。
上午十点，他搞定两处房产，花掉六十万。剩下的二十八万留在账户里应急。
当天下午，市政府官网发布拆迁预公告。新闻一出，全城炸锅。光明巷那片老区瞬间成了香饽饽，中介电话被打爆，有人连夜蹲守原住户家门口谈收购。
而陈默，已经坐在临时租下的精装公寓里，打开了笔记本。
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一张模糊的地籍图，配文——“静待东风。”
不到两小时，评论区冷清依旧，但手机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