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穿着新娘服的人没回头。

谢玉又蓦自看着手心。

他刚刚握紧那只手时，上面斑驳的触感，像是被无数刀渣碎片划过。

他安慰自己，许是平日没注意到，三公主手上受过伤也未可知。

可周遭的声音都告诉他，那个冲喜的皇女是九公主盛婳。

景仁宫内，一片死寂。

“殿下.......”

“殿下，这是九公主最后留下的东西。”

什么叫最后留下的，谢玉不看，他还在等，等盛婳来亲自跟他解释。

等太久了，他最终还是睁开了眼，他看到了眼前的东西。

是那灰扑扑的平安穗。

那是....谢玉扯下来不要的东西。

他碰到穗尾又迅速丢掉。

只是右下角，绣着清清秀秀的‘谢玉’两个字。

傅忱眼泪扑簌而下，他抖着唇，语不成调。

“是她？怎么....怎么会是她呢....怎么会是她？”

救他的人怎会是她，送去冲喜的人怎会是她，他都不知道。

永远跟在他后面的小尾巴不要他了。

再也没有人陪他过完这个冬天，再也没有人漫漫长夜抱着他说，谢哥哥不怕，到了春天一切都会好的。

他好了吗？

他好过了，他再也不是质子了，他再也不会被人打了，身边再也没有盛婳来烦他了，但是他怎么觉得他再也好不起来了。

谢玉面色悲切，心如刀绞，他迈步向前跑。

不会的，她舍不得丢下他的，她不会不回来，只要她来…

他要告诉她，他知道错了，他有半夜悄悄给她手心抹药，知道盛婳没找到任何吃的，就在景仁宫大大小小角落放满了吃食。

可她都没看到。

暗桩赶到时。

谢玉失足从南梁最长最高的台阶一路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