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逃避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兵痞联姻,我扒上绿皮火车,跑了两天一夜。
本以为天高任鸟飞,却在小县城的招待所,被人用麻袋从头套到脚。
黑暗中,一只滚烫的手掐住我的腰,低沉的嗓音擦着我耳朵烧过来:
“闹够了没,陈红同志?我就是你那个,能让你下不了床的兵痞未婚夫。”
我浑身一僵,这不是前天晚上在玉米地里,被我当成流氓,一砖头拍晕的那个男人吗?
01
一九八零年,我爸,一个不大不小的厂长,非要把我嫁给一个军人。
他说,那家人根正苗红,小伙子叫卫东征,年纪轻轻就是少校,前途无量。
我只在照片上见过那个男人,麦色皮肤,眉眼深邃,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眼神跟刀子似的。我撇撇嘴,这种男人,一看就是又硬又凶,嫁过去还能有好日子?我们全家都是搞文化的,我可不想跟一个大老粗过一辈子。
“我不嫁!”我把照片摔在桌上,“我连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我爸气得吹胡子瞪眼,拍着桌子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由不得你!”
我妈在一旁抹眼泪,劝我:“红红,这都是为你好,嫁给军人,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为我好?为我好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我听着隔壁院里新媳妇天天挨打的哭声,心里一阵发冷。我,陈红,读过高中,新时代的女性,绝不接受包办婚姻。
于是,在一个深夜,我揣着攒下的所有积蓄和粮票,留下一封信,扒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
火车上人挤人,汗味和泡面的味道混在一起,熏得我头晕脑胀。我紧紧抱着我的小布包,两天一夜没敢合眼。终于,在一个叫“黑山”的小县城下了车。
这里离家千里,他们总找不到我了吧。
我找了个最便宜的招待所住下,刚把包袱放下,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地痞模样的男人冲了进来,为首的黄毛斜着眼打量我,笑得不怀好意:“哟,城里来的小妞?细皮嫩肉的,跟哥几个玩玩?”
我吓得魂飞魄散,抓起桌上的暖水瓶就想砸过去。
可我一个女孩子,哪是他们的对手。暖水瓶被轻易夺下,黄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床上拖。
我拼命挣扎,尖叫,可招待所的隔音差得要命,我的呼救像是石沉大海。绝望中,我张嘴就朝黄-毛的手咬下去。
“啊!”黄毛吃痛松手,反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瞬间尝到了血腥味。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整个踹飞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像一堵墙,把所有的光都挡住了。
“滚。”
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
黄毛几个人回头一看,骂骂咧咧地冲上去:“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快得我几乎看不清。只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动了,几声闷响和惨叫之后,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几个地痞,已经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哼唧。
那个男人一步步走进来,我才看清他的脸。
和照片上一样,甚至比照片上更锋利。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他的眼神扫过我红肿的脸颊,最后落在我被撕破的衣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