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抓紧衣服,狼狈地缩在墙角。
他没说话,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我身上,然后转身,像拎小鸡一样把那几个地痞一个个扔出了门外。
整个过程,他没再看我一眼。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我砰砰的心跳声。我裹紧身上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小声说:“谢谢你。”
他靠在门框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火光照亮了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声音有些沙哑:“一个人出门,不知道危险?”
他的语气带着点教训的意味,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我梗着脖子回嘴:“要你管。”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烟雾缭oused his features. "脾气不小。"
他把烟掐了,走过来,我紧张地往后缩。他却只是捡起地上我的布包,拍了拍灰,递给我。
“赶紧走吧,这里不安全。”
我接过包,低着头,不敢看他。这个男人给我的压迫感太强了。
“我……我没地方去。”我小声说,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跟我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他走,也许是那件还带着皂角味的外套给了我一丝安全感。他带我去了另一家招待所,看起来干净正规得多。用他自己的证件开了间房,把我安顿好。
临走前,他站在门口,突然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陈红。”
他点了点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道:“晚上锁好门,别再乱跑。”
门关上了,我靠在门后,腿肚子还在发软。陈红,你真是出师不利。为了逃离一个“兵痞”,却遇上了一个更不好惹的男人。
02
我在黑山县暂时安顿了下来。
为了生计,我在县里唯一的国营饭店找了份洗碗的活。虽然累,但总算能养活自己。
偶尔,我会再见到那个男人。他似乎也住在这个县城,每次遇见,他都穿着便装,但那身军人特有的挺拔气质,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叫什么,是做什么的,我一概不知。我们只是点头之交,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很复杂,像是探究,又像是……无奈。
有一次,饭店的后厨进了几个喝醉的闹事者,对着我动手动脚。我抄起手边的擀面杖,却被其中一个一把抓住。正在我惊慌失措时,他又出现了。
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饭店经理对他千恩万谢,他却只是摆摆手,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手里的擀面杖,眼神里竟然带了点笑意:“挺能耐啊,陈红同志。”
“哼,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我嘴硬地回道,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是吗?”他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那上次在招待所哭鼻子的是谁?”
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又羞又恼,把擀面杖往案板上一摔:“要你管!”
他也不生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塞到我手里。是那种部队里常用的红花油。
“手腕肿了,自己擦擦。”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手里的药瓶,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话不多,却总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的交集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