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小小的桌子边，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眼神很专注。
“尝尝，我的手艺！”我把菜端上桌，献宝似的看着他。
他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我紧张地盯着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样？”
“很好吃。”他抬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有家的味道。”
就这么一句话，让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吃完饭，我拿出偷偷给他做的鞋垫。白色的棉布底，上面用红线绣着一朵小小的红梅。针脚歪歪扭扭，很是难看。
“我……我不太会做这个。”我不好意思地把鞋垫塞到他手里，“你别嫌弃。”
他却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朵小红梅。他有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思考或者情绪波动的时候，右手拇指和食指会无意识地轻轻捻动，像是数着什么节拍。
此刻，他的手指就在那鞋垫上反复摩挲。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气氛正好，我鼓起所有勇气，抬起头，轻声问：“卫东征，等我们都解决了家里的事……我们……我们有没有可能……”
我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无比。有挣扎，有痛苦，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绝望。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陈红，你是个好姑娘，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说完，他抓起鞋垫，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愣在原地，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了脸。前一秒还温情脉脉，下一秒就冷若冰霜。
接下来的几天，他再也没出现过。
饭店门口，那条回招待所的路，突然变得空荡荡的。我的心也跟着空了。
是我太心急了吗？还是他对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我不甘心。
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壮着胆子跑到他住的地方去找他。那是招待所后面给临时工住的平房，简陋又破旧。
我敲了很久的门，他才来开。
他好像也喝酒了，满身的酒气，眼神有些迷离。
“你来干什么？”他堵在门口，不让我进。
“卫东征，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借着酒劲，大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说清楚！”
他看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他一把将我拽进屋里，“砰”地一声关上门。
屋里很黑，只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他把我抵在门上，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想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我怕我告诉你，你会后悔。”
“我不后悔！”我仰着头，倔强地看着他。
下一秒，他滚烫的唇就压了下来。
04
那个吻，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我以为这是我们关系的开始，却没想到，那是结束的序曲。
第二天我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桌上放着一沓钱和粮票，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三个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忘了我。”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忘了你？卫东征，你把我当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