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任房东……是个行为艺术家？”张宇把那张纸折起来，塞进口袋，半开玩笑地问。
王中介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可能吧，搞艺术的都有些怪癖。总之，房子您也看了，地段、采光、装修都是一流的，价格也远低于市场价。这点小小的‘特色’，就当是附赠的怪谈故事了。”
张宇不置可否。他之所以租下这间公寓，的确是因为它好得有些不真实。静园小区是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环境清幽，安保严密。而这间404室，两室一厅，精装修，家电齐全，租金却只有同户型的一半。当时他还以为是碰上了什么急于出国的房东，现在看来，原因可能更为诡异。
不过，张宇并没有太当回事。作为一个靠想象力为生的自由撰稿人，他见过的怪事比这多得多，尽管那些都发生在他的稿纸上。他相信科学，相信逻辑，不相信任何超自然的东西。这张所谓的“守则”，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或者是一个蹩脚的恐怖小说爱好者的涂鸦。
他签了合同，付了钱，送走了王中介。当厚重的防盗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上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张宇站在玄关，打量着这个即将成为他新家的地方。米色的墙壁，原木色的地板，简约的北欧风格家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氛。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那么正常。
他走到客厅，将行李箱扔在墙角。长途跋涉让他感到有些疲惫和口渴。他很自然地走向厨房，想给自己倒杯水。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冰箱门把手的瞬间，他突然停住了。
规则第二条：本公寓的厨房仅供观赏，请勿使用。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他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真是魔怔了，居然会想起那个鬼东西。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会被这种无稽之谈影响？
他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瓶矿泉水，看起来是中介特意为他准备的。他拿出一瓶，拧开，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精神一振。
看，什么事都没有。厨房就是厨房，冰箱就是冰箱。他甚至打开燃气灶的开关试了试，蓝色的火苗“呼”地一下窜了出来。一切功能正常。
他关上火，心满意足地走出厨房。他决定先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把那张莫名其妙的“守则”彻底抛到脑后。
浴室里同样一尘不染。他脱掉衣服，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带走了旅途的疲惫。他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镜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猛地睁开眼睛，望向那面覆盖了整面墙的巨大浴室镜。镜子里，水汽氤氲，他自己的身影有些模糊。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水珠滑落造成的错觉吗？
他下意识地想起了规则第三条：卫生间内的镜子有其特殊用途。请勿在非必要情况下长时间凝视……
张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同样赤裸、浑身滴水的男人。他们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也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汽。他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但什么也没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