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面的混乱持续了不到半小时。

似乎是有服务员经过，听到里面不对劲的动静和哭喊，惊慌失措地叫来了经理和保安。

门被强行撞开。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骂，打斗声，呵斥声瞬间充斥走廊。

整个KTV乱成一团。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呼啸而至。

那三个混混试图逃跑，被闻讯赶来的保安和一些男学生堵住，扭打在一起，场面极度混乱。

李薇被用担架抬出来时，身上胡乱盖着一件外套，裸露的胳膊和小腿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青紫掐痕和污秽。

她眼神空洞涣散，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和断续的尖叫，身体时不时地剧烈抽搐一下。

显然已经精神崩溃，彻底疯了。

我被陈默和几个女同学护着，站在惊慌的人群中，看着李薇被抬上救护车。

我的脸上恰到好处地布满震惊，恐惧，不忍和泪水，身体微微发抖，演技无可挑剔。

“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

我靠在同学身上，声音哽咽，完美扮演了一个受惊的，为朋友遭遇不幸而悲痛的好姐妹。

没有人怀疑我。

在所有人眼里，我只是一个侥幸躲过一劫的，被吓坏了的旁观者。

王琳也挤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震惊地张大嘴，眼里竟然迸发出一种诡异扭曲的兴奋光芒。

她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念念！你没事！太好了！是李薇！肯定是李薇自作自受！她肯定想害你，结果老天爷开眼，报应到她头上了！活该！她就该这个下场！”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心底一片冰寒。

这个疯子，她的直觉和逻辑总是扭曲得如此精准又可怕。

警察开始例行录口供。

我“惊魂未定”，断断续续地叙述：“薇薇说她有点头晕，我们就去小包间休息，我出去想给她买瓶水，回来就…就看到......”

我说到这里，适时地捂住脸，泣不成声，肩膀剧烈抖动，任谁看了都是一个无法接受好友惨剧的可怜女孩。

我的说辞毫无破绽，和现场其他同学看到的“李薇醉酒”，“林念好心照顾”的情况完全吻合。

李薇彻底疯了，无法提供任何有效口供。

那三个混混一口咬定是李薇自己“主动联系”，“谈好价格”，“玩过头了”，他们只是“嫖娼”而非“强奸”。

尽管疑点重重，现场混乱，证据指向对李薇不利，加上她已精神失常，案件最终被定性为一场极端的“嫖资纠纷引发的恶性事件”。

三个混混难逃法律严惩，而李薇，则被送进了封闭式精神病院，在无尽的药物，混乱和恐惧中了残生。

她的人生，彻底毁了。

我清楚，这还不够。

另一个毒瘤，还在我身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