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苏婉走到了沈执面前。
她的父亲郑重地将她的手交到沈执手中。
牧师开始宣读神圣的誓词，声音温和而具有穿透力。
“沈执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苏婉女士为妻，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的指尖掐入掌心，尽管感觉不到实质的疼痛，但习惯性的动作依旧。
无数记忆碎片随着这句问话汹涌扑来。
第一次攻略，我莽撞地直接向他告白。他愣了下，随即礼貌又疏离地笑笑：“抱歉，林同学，我们不熟。”
第二次，我学着温柔体贴，在他生病时送去熬了几个小时的粥。他收下了，然后说：“谢谢，以后不必麻烦。”
第三次，第四次……我试遍所有方法，笨拙地模仿着“他会喜欢”的样子，甚至不惜改变自己原本的轨迹，去选修他喜欢的课，去听他爱的乐队，去他常去的图书馆角落“偶遇”。
第五次，我救下了差点被失控车辆撞到的他，手臂骨折。医院里，他看着我打石膏的样子，眉头皱得死紧：“为什么要冲过来？很危险你不知道吗？”那一次，我以为我看到了他冰山之下的一丝松动。
可第二天，他依旧冷静地告诉我：“感激不是爱情。林夕，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第六次，我几乎绝望，在他某次醉酒后，鼓起勇气吻了他。他回应了，那个吻带着酒气的灼热和混乱。下一秒他却猛地推开我，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怎么是你？”
然后就是这第七次。
我累了。
我真的累了。
5
神父的询问还在继续。
所有人在等待沈执的回答。
我看到他极轻地吸了一口气，侧脸的下颌线似乎收紧了一瞬，那双总是让我沉溺又心碎的黑眸，微微垂了下去。
时间的流速仿佛变得粘稠。
一秒。
两秒。
他沉默的那几秒，对我而言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像指尖流沙般抓不住。
然后，我听见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教堂里。
“我愿意。”
……
尘埃落定。
心脏像是瞬间被冻结，然后被重锤敲碎，碎片割裂开每一根神经。惩罚系统的痛感模拟精准地捕捉到我的情绪波动，立刻加倍反馈回来。
我疼得弯下腰，大口喘息，却像离水的鱼，吸不进一丝氧气。
教堂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祝福的欢呼。
他替苏婉戴上了戒指。
他们交换了一个轻柔的、符合所有人期待的吻。
6
盛大的婚宴。
水晶灯璀璨，酒杯碰撞声清脆悦耳。人们笑着，说着，庆祝着这桩强强联合的美满婚姻。
我被无形地禁锢在这个空间里，看着沈执握着酒杯，与苏婉一起，一桌一桌地敬酒。
他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应对自如，游刃有余。苏婉站在他身边，脸颊绯红，眼底是掩不住的幸福光晕。
真像一对璧人。
曾几何时，我傻气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真心，总有一天能打破所谓的“剧情设定”，能让他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为我而染上真实的温度。
系统说过，攻略成功概率高达99%。
它没说的是，那1%的失败，针对的大概就是我这种非酋中的非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