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沈执对苏婉的“命中注定”，是连系统都无法撼动的绝对法则。
而我，不过是个自不量力、妄想修改法则的小丑。
7
宴席终于渐近尾声。
沈执似乎多喝了几杯，眼角染上些许薄红。他被几个朋友打趣着，推搡着，准备送往精心布置的婚房。
苏婉跟在他身后，羞怯又期待。
离场时，他经过我“站立”的位置。
尽管知道徒劳，我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身上。
就在他即将与我这团“空气”擦肩而过的瞬间。
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非常非常轻微，轻微到几乎无人察觉。
他的视线像是无意识地扫过我这个方向，眉心极快地蹙了一下，掠过一丝极淡的、或许是困惑的神情。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但也仅此而已。
下一秒，他就在朋友们的簇拥下，继续向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那一下停顿，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我死寂的心湖，连涟漪都没能泛起一圈，就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大概，只是我的错觉吧。
或者，是他酒后的恍惚。
总不可能，是那一秒里，他忽然想起了我这个总是阴魂不散的“麻烦”。
8
惩罚结束了。
眼前的浮华喧嚣像潮水般褪去。
视线重新聚焦，我依然独自站在自己狭小公寓的窗前，窗外是沉寂的夜色。冰冷的孤独感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
身体因为能量过度抽取而虚弱不堪，心脏处的余痛还未完全散去。
脑海里，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惩罚体验结束。警告：宿主生命能量低于临界值10%。请尽快决定下一步行动：选择重新攻略，或……接受终极惩罚。】
【终极惩罚：彻底卸载系统，同时系统将回收赋予宿主的所有能量及情感链接，宿主将永久遗忘与攻略目标相关的一切记忆，于此世界彻底沦为无足轻重的背景板人物，生命长度与质量将大幅衰减。】
冰冷的选项。
要么，继续这绝望的、看不到尽头的循环。
要么，彻底消失，忘记他，也让他忘记世界上曾有过一个我如此疯狂而徒劳地爱过他。
忘记那些深夜的等待，忘记那些笨拙的讨好，忘记那些心碎的瞬间，也忘记……那极少数的、曾让我误以为有望的、短暂的温柔。
9
我走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得像纸，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眼神空洞得吓人。
曾经，这双眼睛也亮晶晶地装满过一个人。
为了他，我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面目全非。
值得吗？
我问镜子里的自己。
没有答案。
或许，答案早已清楚，只是我一直在逃避。
我打开那个只有我能看见的系统界面。幽蓝的光屏悬浮在空中，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两个选项按钮：【重新攻略】、【接受终极惩罚】。
我的指尖悬在【重新攻略】上，微微颤抖。
七次失败形成的肌肉记忆，几乎要替我做决定。
就在这时，心脏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仿佛在催促，在警告。
我猛地缩回手，捂紧胸口，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