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我真想当场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为什么我要把名字写在外面!
他捏着那个信封,抬起眼,目光像X光一样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那眼神里没有鄙夷,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探究。
“周鸣?”他念出了那个名字,尾音微微上挑,“你朋友?”
“不……不是,”我舌头都打结了,“是……是我不小心放进去的,本来是想寄给另一个人的……”
这种谎言,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陆铮没戳穿我。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信封,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发出“叩叩”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脏上。
“既然是误会,那当着你的面,我处理掉,免得败坏了你的名声。”他说得冠冕堂皇。
我猛地抬头,眼里迸发出希望。他要销毁它?
可下一秒,他的动作却让我如坠冰窟。
他没有把信扔进垃圾桶,也没有用碎纸机,而是拉开了自己办公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那个抽屉带着一把小锁。他把我的信,连同那幅画,就这么轻飘飘地放了进去,然后“咔哒”一声,上了锁。
我整个人都傻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陆……陆团长,”我急了,也顾不上害怕了,“您不是说要处理掉吗?”
“我正在处理。”他抬眼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锁起来,就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免得被外人看见,对你,对信里的这个……周鸣同志,都不好。”
他说得滴水不漏,可我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他抓住了七寸的蛇。
这封信,成了他手里的把柄。
“陆团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豁出去了,带着哭腔哀求,“您把信还给我,或者当着我的面烧了它,求您了。您要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他重复了一遍,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我。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凛冽的气息,看到他制服领口下坚实的肌肉线条。这个男人,真的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我……我……”我被他看得说不出话来。
“你一个大姑娘,千里迢迢从A城跑到这戈壁滩上,就为了一封信?”他突然换了话题,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是要审我了。
我不敢撒谎,只能把和陈晓燕弄错信封的经过,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遍。当然,我没敢说画上的人是谁,只说是自己随手画的。
听完我的话,陆铮靠回了椅背上,沉默了很久。
办公室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我紧张得手脚冰凉,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你画画得不错。”许久,他终于开口,语气平淡。
我愣住了。他……他看了那幅画?
我的脸“轰”地一下,烧得能煎熟鸡蛋。那幅画……他看到了那个几乎没穿衣服的男人……
“想留下来吗?”他又问。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我们部队宣传科,正好缺一个会画画的美工。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跟上面打个报告,让你留下来,算是……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但没把我抓起来,还要给我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