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怎么办,我现在也毫无头绪,要不就先回老家吧。
房子很快就在张律师的协助下交收,我提着行李箱,回望着曾经的辉煌和成就,无奈地离开。
一个月前还是风光无限的林总,一个月后竟然就变成一无所有的破产人士,这种巨大的落差令人唏嘘不已。
我拿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曾经的“悠游星球”总店前。这里已经被清空。
虽然很不舍,但是头也不回地便上车离去,车子缓缓驶离这条熟悉的街道,驶向未知的未来。
“张律师,我暂时回去老家一段时间,请帮我继续追查洪红和胡大哥,还有李裕光他们的事情……”临走前,我不忘和张律师交待。
自从破产的消息传出后,我的父母也陆续收到亲戚好友的借意“慰问”,那些电话和信息表面上是关心,实则暗含着窥探和嘲讽。
我的父母虽然知道我发生了重大的危机,内心充满担忧,可是因为我对他们说过:“放心,我大不了卖掉所有重新开始”,他们便就不再过问。他们深知我的性格,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爸爸也只是轻轻地发了一条信息给我:“要不就回乡下重新开始吧,爸爸妈妈都会支持你。”这条简短的话语,传递着无尽的温暖和力量,让我收拾心情,决定回乡下重新思考未来的路。
7.
我的乡下容德村,这条小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不过的小村落。它依山而建,人们依水而居,灰瓦土墙的房屋错落有致地攀附在山坡上,狭窄的村道蜿蜒曲折,铺满碎石,车轮碾过时发出单调的咯吱声,颠簸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翻搅。
车子终来到了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前面不远处,一栋崭新的三层平房和村落的其他淳朴的房子格格不入。那就是我的老家,在我赚了第一桶的金的时候,我除了把父母借来的三万元创业成本几倍地还给父母之外,还给老家原地重建,让父母过上了舒适的生活。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大院外。
家里养了多年的黄狗阿旺迅速摇头摆尾的迎了上来,看到我回家便迅速跑来,使劲地舔着我的手,一直兴奋得旺旺大叫,还围着院子疯跑以示它的高兴。
父母早已等在低矮的院门前,我看到父母走近便迅速起身,妈妈粗糙的手一把攥住我冰凉的手指,那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抖。
爸爸只是沉默地接过行李箱,布满皱纹的脸上刻满担忧,却硬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回来就好,屋子给你收拾干净了。”
没有追问,没有责备,只有那份沉甸甸的、几乎令我承受不住的理解。踏进熟悉又陌生的堂屋,尽管装修价值不菲,房子里面却仍然保留了爷爷奶奶辈就在使用的陈旧的木桌、土灶,却意外地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宁。
我喉咙里堵得厉害,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只能任由酸涩在鼻腔和眼眶里横冲直撞。
母亲的掌心粗糙而温暖。父亲提着行李箱走向新楼旁那间特意保留下来、用作厨房和储物间的老屋,背影在崭新的瓷砖墙映衬下,显得有些佝偻,也更显沉默。
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显然是母亲刚倒的。
院子外,几声试探性的狗吠后,隐约传来了刻意压低却难掩好奇的议论,像是隔着薄薄的窗纸,丝丝缕缕地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