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接下来两天,我安静得像个木头人。
李叔送饭来,我就看着他,眼神空洞。
他喂我喝粥,我就张嘴。
他试着跟我说话,问我叫啥,从哪来,我一言不发。
他好像稍微放松了点警惕,以为我认命了。
有一次他弯腰解我脚上的绳子想让我活动下腿脚,我猛地用头撞翻了他放在旁边的碗。
“啪嚓!”碗摔碎了。
他吓了一跳,猛地跳开,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又看看门外。
外面静悄悄的,没人被惊动。
他脸色沉了下来,不再是那个憨厚的李老蔫儿了。
他沉默地收拾了碎片,重新把我捆紧,这次比上次更用力。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狠色。
“你别想歪心思了,我花光了所有的钱,五十多了才……才有个像样的家。你跑不了。” 他哑着嗓子说。
第二天,他没来送饭。
我听见柴房角落里传来奇怪的动静,像是……挖土的声音?一种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想干什么?一连几天,他都在柴房里忙活,用破席子盖着角落,不让我看。
但我能闻到新鲜的泥土味,能听到铁锹摩擦石块的声音。
直到那天下午,他掀开了席子,喘着粗气走过来。
他脸上都是汗,混着泥道子,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丫头……对不住。”他说着,伸手来抱我。
我看到了他身后,柴堆后面,地上裂开一个黑黢黢的口子。
那是一个地窖。我瞬间明白了,他要把我藏起来,彻底藏起来!
“不……不!呜呜呜!”我拼死挣扎,手脚被捆着,我就用头撞他!
可他力气那么大,轻易就制住了我。
他抱着我,一步步走向那个漆黑的洞口。
“我……我得有个后……你就当……就当可怜可怜我……”他声音发抖,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我看向那地窖深处,只有一片黑暗。他抱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深渊。
4
在窑洞里,时间失去了意义。
唯一能计算时间的方式,就是李叔下来送饭。
头顶的木板偶尔会被掀开,漏下一点微弱的光线,还有他放下来的绳梯。
他会端着一点少得可怜的食物下来,通常是半个窝头,或者一碗能数清米粒的粥。
有时候会提下来一个臭烘烘的马桶让我清理。
他话越来越少,下来送完饭就匆匆上去,锁好木板。
我试过很多次,试着在他下来时用藏起来的碎瓦片割绳子,差点成功时被他发现,换来一顿呵斥和更结实的绳索。
试着在他送饭时猛地推开他想冲上去,可地窖口太高,我长期饥饿浑身无力,轻易就被他推回来。
试着在夜里拼命用手指抠挖土壁,指甲翻裂,鲜血淋漓,可那土壁坚硬冰冷,挖一晚上也只有浅浅一个小坑。
最折磨人的是偶尔能听到地面传来的声音。脚步声,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