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他连一天都等不及，就开始动手了。
我低声下气地求着护士长，让她无论如何先维持我妈的治疗，钱我很快就会补上。
从医院出来，我接到了程浩的短信。
一张照片，是我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旁边是各种仪器的监控数据。
下面配了一行字：「阿哲，手头有点紧，你看这事怎么办？」
4.
那张照片像是一道催命符。
我盯着屏幕上那条平缓的心率线，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剥夺了。
我立刻给程浩回了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里是嘈杂的音乐和女人的笑声。
「喂？哪位？」他明知故问。
「程浩，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哦，是阿哲啊。」他懒洋洋地说，「不怎么样啊，就是最近公司项目多，手头紧。你也知道，你妈那个病房，一天就是五位数。我这也不是印钞票的，总有紧张的时候嘛。」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老婆被你吓到了，我心情不好，不行吗？」他轻笑一声，「不过呢，看在我们多年兄弟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
「什么明路？」
「我公司正好缺个保安，我看你就挺合适。月薪三千，包吃住。只要你来上班，表现得好，让你妈继续住VIP病房，也不是不可以。」
保安。
他要我去给他当保安。
他要我在他公司所有员工面前，像狗一样为他站岗。
这份羞辱，比直接打我一顿还要狠。
「怎么样？考虑一下？」程浩的声音里充满了玩味的笑意，「哦对了，清浅她爸那个项目，过几天就要在我们公司签约了。到时候你也能在场，亲眼见证一下，沾沾喜气。」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我挂了电话，无力地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
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这个几乎被击垮的男人。
我不能答应他。
一旦我穿上那身保安制服，我就彻底失去了所有尊严，也失去了和程浩抗衡的最后一点可能。
可我妈的病……
我翻遍了所有的银行卡，余额加起来不到四位数。
我给所有可能借到钱的朋友打了电话，但他们一听到我的名字，要么直接挂断，要么支支吾吾地推脱。
我知道，程浩肯定早就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他要彻底孤立我，逼我就范。
夜幕降临，我一个人走在陌生的街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女声。
「陆哲，是我。」
是宋清浅。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清浅？你怎么……」
「你听我说，」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急促，「程浩的书房里，有一个保险柜，密码是他的生日。里面有他公司所有项目的原始合同，包括一些见不得光的。我爸那个项目，他做了两份合同，一份是给外面看的，一份是真正的阴阳合同，牵涉到巨额的利益输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