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如纸,眼窝深陷,瞳孔里充满了惊惶和疯狂。
门铃就在这时候突兀地响了起来,吓得我几乎跳起来。
第三章 前来“试探”的医生
透过猫眼,我看到外面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张医生。他穿着合身的衬衫和西裤,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脸上依旧是那副职业性的、温和的微笑。
我深吸几口气,用力搓了搓脸,试图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然后才打开门。
“周女士,抱歉冒昧来访,刚好在附近,顺路来看看您。”他彬彬有礼地说,目光却像一台扫描仪,不动声色地扫过我的脸,以及我身后的房间。
“请进。”我侧身让他进来,声音有些干涩。每一次他的到来,都像是一次无声的审讯,让我神经紧绷。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客厅沙发坐下,那个位置正好可以透过落地窗,看到后院的一角,包括那片刺眼的玫瑰园。我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挡住他的视线。
“周女士,最近睡眠还好吗?您看起来……比上次更加疲惫。”他开口,语气带着关切,眼神却锐利。
“还好,老样子。”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可能是天气原因,有些失眠。”
“上次开的药,还在按时服用吗?”他问道,语气随意,却暗藏机锋。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心跳却漏了一拍。那些白色的小药片,早就被我冲进了下水道。因为它们会让我头脑昏沉,反应迟钝。一个背负着秘密的凶手,我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和警惕。
“那就好。”他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如果有任何不适,或者……任何‘特别’的感受、念头,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人的记忆是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它会为了保护我们,而自行修改一些过于痛苦的细节。”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是什么意思?他在暗示什么?难道警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透露给他了?还是他凭借职业敏感,窥探到了我深藏的恐惧?
“我的记忆很清楚。”我抬起眼,强迫自己直视他,语气变得生冷而防御,“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张医生,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待会儿还需要出门。”
这是送客的意思。他显然听了出来,微微一怔,随即合上笔记本,站起身。
“当然。抱歉打扰您了。请务必保重身体,按时复诊。”他礼貌地点点头,目光最后又一次若有似无地飘向后院。
送走他,我猛地关上门,反锁,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巨大的不安像潮水般涌来。他一定是在怀疑了。他和那个偶尔会来巡查、总是旁敲侧击询问陈序情况的片警老张一样,都想试图从我完美伪装的平静面具下,找到那一条致命的缝隙。
我不能让他们找到。绝不。
几天后,我在门口那个锈迹斑斑的信箱里,发现了一封不同于往常账单广告的信件。白色的标准信封,右下角印着社区居委会的红头字样,还有一个清晰的红色公章。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的全身。我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通知单。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冰冷的印刷体文字,短短几行,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伪装,将我从头到脚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