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打算结了婚，就把他那套婚房卖了给你开工作室的！」
「现在全完了！全被你这个蠢货给毁了！」
我将这段录音保存下来，命名为「呈堂证供」。
所谓的海誓山盟，在冻结的银行卡面前，脆弱得像一张A4纸。
我很高兴能亲手为他们的「爱情」做一次压力测试，结果显而易见：不合格。
一周后，秦悦约我在一家高级酒吧见面。
算是庆祝阶段性胜利。
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中摇晃，灯光迷离。
我们聊起了各自的感情经历。
原来她也曾被深爱的人背叛，对方卷走了她创业初期的所有资金。
所以她对感情中的不忠，深恶痛绝。
她晃着酒杯，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江律师，你这人虽然报复心强了点，但业务能力和执行力都没得说。」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开口。
「有没有兴趣，等这事了了，来我们公司做法务总监？」
我举起杯，与她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要看秦总给的薪酬，有没有这次合作分到的‘赔偿款’多了。」
她笑了，眼波流转。
我也笑了。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酵。
我们这种人，大概只有在清算烂账的时候，才能顺便看清身边谁是真正的合伙人。
毕竟，一起分过赃的交情，可比一起看过雪的浪漫，牢靠多了。
3、
开庭前的日子，对林薇和苏哲来说，一定很难熬。
他们开始在二手平台变卖我送给林薇的那些包和首饰。
但那些曾经被她捧在手心的奢侈品，在折价的现实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很快，林薇的公司以「个人官司严重影响公司声誉」为由，给了她一封辞退信。
她连最后的体面也失去了。
走投无路的困兽，往往会咬出最毒的牙。
一个名为「被律师前任毁掉一生的女孩」的匿名账号，在深夜发布了一篇长文。
文章里，林薇变成了一个被我精神控制（PUA）多年的可怜人。
她说我控制欲极强，不允许她有正常的社交。
她说我脾气暴躁，有过摔东西的「家暴」行径。
她说她提出分手，却被我这个有钱有势的律师，用偷拍视频这种卑劣的手段威胁、报复。
文章写得声泪俱下，真假参半，配上几张她自己抓出来的红痕，和一些我们曾经的甜蜜合照。
字里行间，她是一个试图逃离魔爪却被无情拽回深渊的受害者。
舆论瞬间被点燃。
水军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涌入我律所的主页和我的个人社交媒体。
「资本家的狗腿子！」「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垃圾律师，祝你早日吊销执照！」
污言秽语像一场黑色的暴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律所的电话被打爆，合作方也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
互联网真是个好地方，能让一个骗子在几小时内摇身一变，成为被万众同情的「完美受害者」。
可惜，网络没有记忆，但法院的卷宗有。
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谩骂，关掉手机，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我的沉默，在网上被解读为心虚。
林薇的同情者越来越多，甚至有人组织要去我的律所门口拉横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