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他的声音因为极度激动和虚弱而嘶哑变形,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开,“立刻封存所有与苏晓雯案相关的物证!通知刑侦队,自杀结论错误!这是一起谋杀!最高级别的谋杀!”
走廊尽头,正端着保温杯的老法医赵师傅被吓了一跳,愕然地看着从未如此失态的陈默。
陈默扶着门框,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案子,必须重启!”
“我亲自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生命被疯狂抽取的虚弱感,似乎又加重了一分。
头顶的倒计时,无声地跃入【05年 07天 23小时 59分 02秒】。
倒计时的滴答声,仿佛就在他耳膜上敲响。
时间,成了他追凶路上最奢侈的消耗品,也是悬在他头顶最锋利的铡刀。
解剖室外的走廊,灯光冷白,比里面的人间更像个标本陈列馆。陈默扶着金属门框的手指根根收紧,冰冷的触感勉强压住体内一阵阵翻涌的虚脱感。老赵端着那只泡满枸杞的保温杯,几步赶过来,皱纹遍布的脸上写满了惊疑。
“小陈?你……”老赵的声音卡住了,他看清了陈默的脸色——那不是熬夜的苍白,是几乎透明、渗着死气的灰败,额发被冷汗浸透,一绺绺贴在皮肤上,“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难看!”
陈默急促地喘了口气,胸腔里像拉着破风箱。“我没事。”他打断老赵,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锐利,“听我的,老赵,立刻封存苏晓雯的所有物证!现场重新封锁!通知刘队,案子有问题,不是自杀!”
“不是自杀?”老赵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小陈,这话可不能乱说!现场咱们都看过,门窗反锁,遗书笔迹初步比对也没问题,颈部索沟典型缢型,没有抵抗伤……所有证据都指着自杀!你这……凭什么?”
凭什么?难道说凭我看见死人头上顶着六十年的阳寿?凭我自己的命正在飞速减少?
陈默喉咙发苦,那真相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堵在胸口,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却一个字也不能吐露。他只能抓住眼前唯一能抓住的、基于现实逻辑的蛛丝马迹。
“直觉。”陈默逼视着老赵,眼神里是近乎偏执的光,“还有……一些不协调的细节。遗书太工整,工整得像临摹。索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