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微笑着说:「林晚女士,我们公司坚信员工的身心健康是高效工作的基础。因此,我们为每一位新员工都配备一位伴侣动物,它们经过专业训练,旨在帮助您更好地适应环境、缓解压力、提升整体幸福感。」
我愣了几秒,才从混乱的思绪里捞出关于这个「著名福利」的记忆。真的……要给我一只猫?我连自己都照顾得勉勉强强……
我跟着她走进一个房间,干净明亮,有着淡淡的宠物店味道。一排航空箱靠着墙。其中一个里面,坐着一只狸花猫。它不像别的猫那样好奇张望或焦躁不安,只是安静地待着,一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睛平静地看着我,带着一种超越物种的审视和……理解?
它毛色干净,灰褐相间的斑纹像小小的老虎,四只爪子雪白,像戴了小巧的白手套。
「它叫晨星。」布偶猫 HR 介绍道。
晨星。星星。早晨的星星。名字真好听。
我蹲下身,手指因为紧张和无措微微发凉。
打开航空箱的门,我犹豫着该怎么抱它。它似乎看出了我的笨拙,主动向前探了探身,让我能更容易地把它抱出来。
它的身体比看起来要扎实,温暖、柔软,带着阳光和干草的好闻味道(后来知道是公司专用的安抚信息素喷雾),瞬间冲淡了我鼻腔里残留的公司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它很乖,没有挣扎,只是在我怀里轻轻动了动,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我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一种陌生的、柔软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那潭沉寂已久的死水,仿佛被投下了一颗极小极小的石子,漾起微不可察的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我把它放进公司配发的宠物包里,它自觉地走进去,转身面朝外趴好。我拉上拉链(确保透气孔全开),拎起它。比想象中轻很多,像一个温暖的、会呼吸的礼物。
搭乘地铁回家的一路上,我都有些恍惚。背包里偶尔传来细微的动静,提醒着我里面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周围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我下意识地把包抱得更紧了些,一种微妙的保护欲油然而生,尽管我并不知道该如何保护它。
终于到家。打开门,熟悉的、略带清冷空气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把包放在客厅地毯上,深吸一口气,才拉开了拉链。
【猫视角-新环境评估】
帆布包的拉链被拉开,光线涌了进来。我没有立刻冲出去。按照《新环境适应手册》,我先是谨慎地探出头,耳朵像最灵敏的雷达转动着,捕捉任何潜在威胁的声波——只有冰箱低沉的嗡鸣和窗外极远处模糊的车流声。
鼻腔全力工作,分析空气中的信息素分子:灰尘、清洁剂残留、旧书本的味道、一种淡淡的……属于林晚的、带着疲惫和孤独基调的气味,弥漫在整个空间。没有其他动物或陌生人的气息,安全等级初步评估:高。
我轻盈地跃出背包,肉垫落地无声。
开始执行标准巡视程序:蹭过冰冷的金属茶几腿,留下我的气味标记;嗅过沙发布艺的纤维,分析成分;检查了窗帘的材质和垂坠度(适合攀爬隐藏,记下);最后跳上窗台,外面是渐暗的天空和陆续亮起的灯火,远处高楼像发光的栅栏。视野尚可,但需要加装一个更舒适的垫子,方便日后长时间观测——这是我作为守护者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