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听到诊断结果的那一刻,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苏晴死死扶住我。
“怎么会…糖糖一直很健康…”我浑身都在抖,语无伦次。
“知知,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苏晴比我冷静,眼圈也是红的,“医生说,糖糖的情况比较特殊,常规化疗效果可能不理想,建议尽快做骨髓移植。但配型需要时间,而且…”
“而且什么?”我抓住她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
“而且费用…非常高。后续治疗、移植手术、抗排异…保守估计,需要准备至少两百万瑞士法郎。”苏晴艰难地说出那个天文数字。
两百万瑞士法郎…相当于一千多万人民币。
我这些年靠着积蓄和苏晴的接济,在小镇生活勉强够用,但根本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瑞士的医疗保险,对这种重大疾病,报销额度也有限。
“钱…我想办法…”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晴晴,给我爸妈打电话…不,不行。”我猛地顿住。
我不能联系我爸妈。当年我“死遁”,只有苏晴知道真相。如果我爸妈知道我还活着,还带着许临的孩子,他们一定会去找许临。而许临一旦知道糖糖的存在…我不敢想后果。
苏晴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她看着我,眼神复杂:“知知,也许…是时候让许临知道了。他是糖糖的亲生父亲,他有能力救她!”
“不!”我几乎是尖叫出声,引来走廊里其他人的侧目。我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不行!绝对不行!他会把糖糖抢走的!他会觉得我处心积虑留下孩子要挟他!他不会救糖糖的,他只会恨我!恨糖糖!” 顾清呢?顾清会怎么对待我的糖糖?我不敢想。
许临那种人,最恨欺骗和算计。我的“死遁”,在他眼里,无疑是最大的背叛和算计。
“那怎么办?”苏晴也急了,“糖糖等不起!”
我看着病房里,因为高烧和病痛而昏昏沉沉睡着的糖糖,那张小脸烧得通红,眉头紧紧皱着,那么脆弱,那么无助。我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钱…钱…
我猛地想起一样东西。当年离开时,除了一些现金和首饰,我唯一带走的,是奶奶临终前偷偷塞给我的一个玉镯。水头极好,是老坑玻璃种帝王绿,价值连城。奶奶说,这是她压箱底的宝贝,是给我最后的傍身钱,不到绝境不能动。
这些年,我从未想过动它。
现在,是绝境了。
“晴晴,帮我找个可靠的买家。”我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决绝,“越快越好。我要卖一件东西。”
苏晴看着我,明白了我的意思,用力点头:“好!交给我!我在拍卖行有熟人!”
三天后,苏晴带来了消息。镯子找到了买家,是一位低调的华人富商,出价一千三百万人民币。对方要求直接付现金,不经过拍卖行,减少麻烦。交易地点定在法国巴黎,时间紧迫。
“你带着镯子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苏晴把行程安排告诉我,“我在医院守着糖糖。拿到钱,立刻转进医院账户。”
“好。”我小心翼翼地从贴身的绒布袋里取出那只玉镯。温润的翠色,仿佛蕴含着奶奶慈爱的目光。这是唯一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