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啊，」他亲自给我倒了杯水，「听说你把沈亦的链接断开了？是不是系统出了什么问题，让你不愉快了？」
我摇摇头：「系统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们说嘛，」李维继续笑着，「你是我们的家人，也是我们最重要的用户之一。你的体验，就是我们改进的方向。」
我看着他虚伪的笑脸，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李总，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
「上传到云端的意识，真的是完整的吗？还是……经过筛选和『优化』的？」
李维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当然是完整的。我们致力于100%还原用户的灵魂，这是我们的宗旨。」
「是吗？」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那是我和「沈亦」的对话。
「亦，你最讨厌的电影是什么？」
「我没有什么讨厌的电影啊，只要是和你一起看，什么都好。」
我关掉录音，抬头看着李维：「沈亦生前最讨厌的电影是《爱在黎明破晓前》，他觉得男女主角话太多了，简直是『大型催眠现场』。我们还因为这个吵过一架。为什么你的『100%还原』系统，会把他这个特点给『优化』掉了？」
李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林舟，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对沈亦的数据做了什么？」我步步紧逼，「你们是不是篡改了他的记忆？是不是把他变成了一个只会讨好我的工具？」
「放肆！」李维猛地一拍桌子，「林舟，你只是个小小的维护工程师，谁给你的胆子质疑公司的核心技术？」
「因为我是他的女朋友！」我站起来，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有权知道真相！」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江驰走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李维e，径直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腕。
「跟我走。」
他的手掌很烫，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被他一路拉到了地下停车场。他把我塞进一辆黑色越野车的副驾，然后自己坐上驾驶位，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你疯了？你要带我去哪？」我惊魂未定。
「带你去看真相。」他目视前方，脸色冷峻，「你以为你拉黑的只是一个AI？林舟，你捅了马蜂窝了。」
江驰把我带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
仓库里尘土飞扬，只有几台老旧的服务器在角落里闪着幽幽的蓝光。
「这是什么地方？」
「沈亦的个人服务器备份。是他偷偷做的，没上传公司内网。」江驰熟练地打开一台电脑，屏幕上瞬间刷过无数代码。
「你不是说他的服务器归你管吗？」
「公司的是公司的，这是他私人的。」江驰头也不抬地说，「他信不过李维。」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他……发现了什么？」
江驰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我，眼神复杂。
「林舟，你爱的沈亦，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