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地狱开局,直播受辱
“卡——好,机位准备,三、二、一,直播继续!”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谁拿锤子敲了太阳穴。再睁眼,面前是锃亮的不锈钢案台,三台黑漆漆的摄像机围着我,红灯亮得晃眼。空气里混着奶油、猪油和补光灯的塑料味,闷得我差点干呕。
“发什么呆?擀面杖不会拿?”
声音尖细,带着老年人特有的那种上扬尾音。我循声抬头,对面站着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卷发一丝不苟,嘴角法令纹深得能夹死蚊子——周凤娟,原主的婆婆,资料里写着“过气青衣,控制狂”。
我下意识把手伸进旁边的面粉碗,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清醒:快穿局紧急任务,新世界落地。系统只甩给我一句“直播综艺《婆媳的美好时光》”,就再没动静。
行,先苟住。
“莲花酥,一共三十二层酥皮,每层厚度误差不能超过零点二毫米。”周凤娟对着镜头笑得慈祥,转头看我时却立刻拉下脸,“我们赵家媳妇,连这点基本功都没有?”
我低头,案板上躺着一块被擀得边缘开裂的面皮,旁边盖着湿布,显然原主已经失败两次。胃里猛地抽了一下,像有人拿细线勒住胃囊往上提——饿,真饿。原主为了保持“上镜小脸”,连续三天只喝蔬菜汁,血糖低到随时能晕。
“妈,我……”我刚张嘴,嗓子干到发哑。
“别找借口。”周凤娟拿起那块半成品,手指一捏,“扑簌簌”掉渣,“大家看看,这叫酥皮?这叫碎砖头。我们明轩可是男主角的料,娶个媳妇连点心都做不像样,传出去多笑话。”
她说完,故意把镜头拉近,我的侧脸立刻被投到直播间大屏上。弹幕飘过一片“哈哈哈”“这媳妇手笨得像脚”“退圈吧”。我瞥见监视器角落的实时在线人数——三十二万,还在涨。
行,想让我当丑角?我舔了舔嘴唇,尝到面粉的涩味,心里快速盘算:第一次任务,系统要求“在直播中让婆婆首次破防”,奖励一百积分。硬怼太蠢,观众最爱看的是“弱者的委屈”,我得先卖惨,再收网。
我深吸一口气,把擀面杖放下,垂下眼皮,声音压得又轻又颤:“妈,您说得对,是我笨……可医生说我现在低血糖,不能太累,我怕……怕一会儿又晕过去,耽误大家拍摄。”
话音没落,我身子配合地晃了晃,额角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不是演的,是真快晕了。指尖发麻,我顺势扶住案台边缘,指甲刮得木板“吱啦”一声。
周凤娟显然没想到我敢当众装可怜,愣了半秒,立刻回头朝镜头笑:“年轻人就是娇气,做顿饭还能晕?我年轻时候连拍三天大夜戏,回家照样给公婆擀面条。”
她越说越起劲,顺手把那块“碎砖头”酥皮往我手里一塞:“再来!今天做不成,全体剧组都陪你加班。”
我攥着面团,指节发白。台下工作人员小声嘀咕:“要不先让林老师喝口水?”被导演抬手制止:“真实反应才好看。”
呵,拿我当人血馒头?我咬了咬后槽牙,抬眼去找原主的丈夫——赵明轩。资料里写“三线妈宝,表面温润”。此刻他正倚在门框,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笑得温文尔雅,却半个字都没替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