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家子都当我软柿子。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把面团放回案板,用比平时慢一倍的动作擀开。每擀一下,我都故意让手腕微微发抖,面皮边缘继续开裂,像被撕开的白纸,惨不忍睹。
“还是不行。”我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妈,要不……您教教我最后一道工序?我怕糟蹋食材。”
我把擀面杖双手递过去,腰轻轻弯了弯,姿势谦卑到极致。周凤娟最喜欢“权威”,我当众把“老师”位子让给她,她果然受用,嘴角刚要上扬,我却指尖一松——
“当啷!”
擀面杖掉地,滚到她脚边。我整个人也跟着滑下去,膝盖砸在瓷砖上,“咚”一声闷响,听着都疼。我低着头,刘海遮住眼睛,用只有摄像吊麦能收进的音量说:
“对不起,我真的……没力气了。”
下一秒,我身子前倾,额头轻轻抵住她膝盖,像被抽了骨头的布娃娃,一动不动。现场瞬间安静,连弹幕都出现了一秒空白。
“林薇薇?”导演在监视器后喊。
我没应。呼吸放得又轻又缓,数着心跳:一、二、三……
“快,叫医务!”有人冲进来。
我闭眼倒数到十,感觉人群围拢,摄像红灯依然亮着——行,晕得“真实”。我在心里对系统说:“记录,直播间在线峰值破五十万,婆婆人设首次崩塌,任务完成度百分之八十,再推一把。”
系统“叮”一声,弹出透明面板:
【检测到观众情绪峰值,是否使用一次性道具“尴尬转移卡”?】
我选了“否”。还不到时候,我要留后手。
耳边传来周凤娟慌乱的解释:“她平时就这样,动不动就晕,真晦气……”声音没了先前的气势,像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
我被人打横抱起,颠簸中眯开一条缝,看见赵明轩终于冲过来,脸色煞白。我对他伸了伸手,指尖在他袖口留下一个清晰的面粉印,气若游丝:
“别怪妈……是我不好。”
话落,我彻底放松身体,让黑暗淹没视线。最后一秒,我听见直播间弹幕爆炸——
“卧槽,真晕了?”
“过气老艺人现场虐待儿媳?”
“报警吧!”
我嘴角极轻极轻地勾了勾,倒了下去。
2 记忆涌入,系统绑定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甜腻的葡萄糖液气味钻进口鼻,手背上传来冰凉的刺痛感。
“滴答…滴答…”
我艰难地掀开眼皮,视线花了半秒才聚焦。我正躺在一张硌人的折叠床上,手背上扎着针,透明的液体正顺着软管一滴滴输进我的血管。
是葡萄糖。身体的本能先于意识,贪婪地吸收着那点救命的能量,但胃里依旧空得发慌,四肢沉得像灌了铅。
“醒了醒了!”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紧张。
我转动眼珠,看见几步外围着几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脸上表情复杂,有关切,但更多的是怕惹上麻烦的谨慎。几米开外,那几台黑漆漆的摄像机还立着,红灯闪烁,依旧牢牢地对准我。
直播……还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