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若是放在从前，我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现在，我的心，早就被伤得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任何波澜了。
“卫军，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我没有同意！”他有些急了，“那份离婚协议，我没有签字！”
“签不签，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心，已经死了。”我转过身，不再看他，“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阿雪！”他从身后抱住我，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脖颈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身体一僵，没有动。
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哭。
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钢铁硬汉，此刻，却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一想到新婚之夜他留给我那个决绝的背影，我的心就又硬了起来。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卫军，太晚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车间。
机器的轰鸣声，掩盖了他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残忍。
可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了。
05
卫军没有走。
他就守在我的宿舍楼下，从白天到黑夜。
我上班，他看着我进厂。我下班，他看着我回宿舍。
他不说话，也不上前，就那么远远地站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厂里的人都认识他了，见了我就开玩笑，说我好大的福气，能让这么一个英俊的军官对我死缠烂打。
我嘴上不说，心里却烦躁得厉害。
这天，鹏城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撑着伞回到宿舍楼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雨里的卫军。
他没有打伞，任由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身上。军绿色的衬衫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健硕的胸膛。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心里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看到我，眼睛里迸发出一阵狂喜。
他朝我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
“阿雪。”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把伞往他那边挪了挪，冷着脸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你。”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卫军，你别这样。”我别开脸，不敢看他，“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捏碎，“就因为刘梅吗？我已经跟她彻底断了！我把她父母留下的抚恤金，还有我这些年的积蓄，全都给她了！我再也不欠她什么了！”
“不只是因为她。”我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是因为你。卫军，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是不是只有当我离开你，你才能看到我的存在？”
他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