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还在等着钱救命。
我闭上眼，把表递了过去。
“卡给我。”
江禾接过表，直接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欣赏了半天。
“不错，挺配我的。”
他把卡扔在地上。
“喏，你的了。沈大少爷，记住今天，这是我江禾赏你的。”
我弯下腰，捡起那张卡，尊严被碾在地上，碎得一塌糊涂。
我拿着卡去缴费，背后传来江禾打电话的声音，他似乎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雪儿，我到医院了……对，看到他了，跟条狗一样……表？我买了，十万块，他乖乖就卖了……哈哈，你男人厉害吧？……晚上？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庆祝一下……”
我缴完费，浑浑噩噩地走回手术室门口。
没过多久，苏南雪来了。
她一看到我，就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
“羡安，你没事吧？钱凑到了吗？”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三年的女人，此刻觉得无比陌生。
她看到了江禾手腕上的表，眼睛一亮。
“哇，江禾哥哥，你买新表了？真好看！”
江禾得意地扬了扬手腕：“你男人送的。”
苏南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她看向我，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是一种扭曲的快意。
她走到我面前，声音放得很低，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沈羡安，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没用？连自己的妈妈都救不了。”
“我就是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在江禾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对不起啊，”她忽然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声音也大了起来，像是说给周围人听的，“这个事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别怪江禾哥哥，他也是想帮你……”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是医院的电话。
我接起来，护士长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沈先生！你快来一下！你母亲的情况突然恶化，心跳已经停了！”
第4章
心跳停了。
我的世界瞬间崩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耳边尖锐的嗡鸣。
我推开挡在面前的苏南雪，疯了一样往ICU病房跑。
苏南雪被我推得一个踉跄，撞在江禾身上。
“哎呀！”她娇呼一声。
江禾立刻扶住她，对着我的背影怒骂：“沈羡安你他妈疯了！敢动我的女人！”
他似乎想追上来，却被苏南雪拉住。
“算了，江禾哥哥，别跟他计较了，他妈妈都要死了，让他去吧。”她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冲到ICU门口，隔着巨大的玻璃窗，看到里面一群医生护士正围着我母亲的病床。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生命的曲线，已经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发出刺耳的“滴——”长音。
医生们正在用除颤仪做最后的努力。
“加大电压！”
“再来一次！”
每一次电击，我母亲瘦弱的身体都会在病床上弹起，然后重重落下。
我的心也跟着被狠狠揪起，再摔得粉碎。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跪倒在玻璃窗前，用头一下一下地撞着冰冷的玻璃。
“妈……妈……”
我多想冲进去，替她承受那一切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