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立于远处,看着那支煞气冲天的队伍,眉头微皱:“此乃卢绛的血煞军,果然悍不畏死。传令下去,开围放行,让他们去丹阳‘解围’。” 身旁副将不解,却还是依令行事 —— 曹彬深知,南唐朝廷早已腐朽,与其硬拼血煞军,不如借皇甫继勋之手消耗其战力。
宋军阵形果然裂开一道缺口,卢绛虽察觉有异,却也别无选择。他率残部冲出重围,刚行至丹阳城郊,便见郑彦华带着少量禁军在此 “接应”。“卢将军辛苦了,” 郑彦华皮笑肉不笑,“皇甫大人有令,丹阳已无需救援,命你即刻率军回金陵护驾。”
“放你娘的屁!” 马雄怒喝一声,便要动手,却被卢绛按住。他盯着郑彦华,煞气在周身盘旋:“丹阳城破,金陵门户大开,皇甫继勋难道不知道?” 郑彦华却只是摊手,转身离去。
卢绛望着丹阳城方向燃起的浓烟,心中最后一丝对南唐朝廷的期望彻底破灭。他想起入朝时,后主李煜握着他的手,口口声声 “江南安危系于将军一身”,转头却任由皇甫继勋等人处处刁难;想起那些在水栅战死的弟兄,他们本可以活下来,却成了朝堂倾轧的牺牲品。
“卢公,咱反了吧!” 王川军眼中闪过疯狂,“凭咱血煞军的实力,割据京口,谁也奈何不了!”
卢绛沉默良久,最终摇了摇头:“再等等。” 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 申屠令坚在吉州握有兵权,刘茂忠在袁州根基深厚,若能联合二人,未必不能与北宋抗衡。
然而,坏消息接踵而至。三日后,信使带着一身重伤赶到:“卢公,申屠大人…… 申屠大人他疯了!”
卢绛心头一沉。原身记忆中,申屠令坚后期饱受梦魇折磨,最终暴毙。如今看来,北宋压境的压力与体内煞气反噬,竟让他提前崩溃。信使哭诉,申屠令坚日夜与 “幻象” 搏斗,最终在府中狂性大发,力竭而亡,吉州兵权落入皇甫继勋亲信之手。
“呵,真是天不佑我。” 卢绛惨笑一声,体内煞气瞬间失控,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冰冷。他猛地拔出长刀,一刀劈在身旁的巨石上,巨石轰然碎裂:“传我命令,全军转向歙州!”
歙州是南下岭表的必经之地,更是龚慎仪的地盘。这个原身的 “故人”,在未来金陵城破后,会闭门不纳,成为他败亡的导火索之一。如今,新仇旧恨叠加,卢绛已无需再隐忍。
歙州城外,龚慎仪立于城头,看着城下煞气滔天的血煞军,脸色苍白。他早已收到消息,卢绛在朝中失势,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卢绛,你擅自率军至此,意欲何为?” 龚慎仪强作镇定,高声喝问。
卢绛勒住马缰,眼中杀意毕露:“龚慎仪,我曾敬你是条汉子,如今却见你不过是皇甫继勋的走狗!打开城门,献出兵粮,我饶你不死!”
“放肆!” 龚慎仪怒喝,“歙州乃朝廷疆土,岂容你这叛贼撒野!” 他挥手示意,城上的弓箭手当即搭箭瞄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卢绛眼中煞气暴涨,“马雄,给我攻!破城之后,财物归弟兄们,龚慎仪,我要亲手斩了他!”
血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