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听说今天有人去墓地看浩子了？”一个尖细的女声传来。
我转过身，看见一个打扮艳丽、满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崭新的iPhone，与这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林婉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姑妈，你怎么来了？”
妇女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审视：“这位是？”
“我是陈浩的战友，秦锋。”我平静地回答。
那妇女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堆起虚伪的笑容：“哦，原来是浩子的战友啊。我是婉婉的姑妈，王美凤。浩子走后，多亏我照顾他们母子俩。”
我注意到林婉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姑妈确实...帮了很多忙。”林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王美凤满意地点头，随即转向我：“秦同志是来看望的吧？你看也看了，时候不早，婉婉和小宇该休息了。”
逐客令下得直白而不留情面。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那我先告辞了。嫂子，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我将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林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但就在下楼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压低却尖锐的声音：
“你跟他乱说什么了？我告诉你，要是坏了事，有你好果子吃！别忘了，那钱是你自愿让我保管的！”
我的脚步顿住了，拳头不自觉攥紧。
抚恤金果然有问题。
2 蛛丝马迹
回到临时租住的公寓，我彻夜未眠。
陈浩的笑容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那次在边境线上，他为我挡下致命一击，自己却受了重伤。在医院里，他还笑着安慰我：“锋哥，没事，咱当兵的不就这点能耐吗？保护战友，天经地义！”
而现在，他用生命换来的抚恤金，却可能被无耻之徒染指。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本地的退伍军人事务局。
工作人员很热情，但当我问起陈浩的抚恤金发放情况时，对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陈浩同志的抚恤金和各项补偿共计320万，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全额发放了。”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查询后告诉我，“是由他妻子林婉女士亲自领取的，这里有签字和手印。”
我看着那份领取记录复印件，确实是林婉的签名。
“不过...”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当时陪同林婉女士来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说是她的姑妈。领取过程中，一直是那个妇女在说话，林女士几乎没开口，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谢谢您。”我心中已有数了。
离开事务局，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鹰，帮我个忙。”我对着电话那头说。
老鹰是我以前的战友，现在在情报部门工作，擅长信息搜集。
“锋狼？你回国了？”老鹰的声音透着惊喜，随即严肃起来，“什么事？说吧。”
“帮我查一个人，王美凤，本市人，约50岁。还有她家的经济状况，最近半年的大额消费记录。”
“明白。给我两小时。”
不到一个半小时，老鹰回电了。
“查到了。王美凤，52岁，丧偶，原是本市纺织厂工人，退休后靠微薄养老金生活。但有趣的是，”老鹰顿了顿，“半年前，她全款买了一套价值180万的商品房。一个月前，又买了一辆价值30万的轿车。她的银行账户有大量资金流动，目前还剩约60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