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笑一声，目光转向他，满是鄙夷。
「你用过的东西，还想再捡回去？」
我松开手，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玩我，你也配？」
说完，我转身就走，再多待一秒，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掀了这张桌子。
身后传来陆屿惊怒交加的吼声和杯盘碎裂的声音。
我冲出餐厅，钻进车里，像疯了一样在山路上狂飙。
风从车窗灌进来，吹得我眼睛发疼。
我不知道开了多久，直到车子没油，停在了半山腰。
我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长鸣。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手机响了，是贺清漪的号码。
我看着屏幕亮起，心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颤抖着手，划开接听。
电话那头，是她一贯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闹够了就回来。别让我派人去抓你，很难看。」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没有解释，没有安慰，只有命令和警告。
我把手机狠狠地摔了出去，它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屏幕碎裂，彻底黑了下去。
我趴在方向盘上，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生平第一次，我哭了。
4.
我在山路上待了一整夜。
天亮的时候，我开车回了别墅。
不是因为她的警告，而是因为我无处可去。
推开门，别墅里静悄悄的。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离婚协议书」。
旁边还有一张银行卡。
我拿起来，是我签过的那份婚前协议。
上面写着，如果她主动提出离婚，我会得到一笔五千万的补偿。
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
也好，拿了钱，滚蛋，从此两不相欠。
我拿起笔，正要签字，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贺清漪穿着一身丝质睡袍走下来，她似乎也一夜没睡，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醒了？」她问。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冰冷。
她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桌上的协议。
「想好了？」
「不然呢？」我反问，「等你把我也打包送给陆屿吗？」
她眉头微蹙：「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贺清漪，你把我当什么？一个听话的宠物？现在旧主人回来了，你就不需要我这条狗给你看家了，是吗？」
我的话很难听，我看到她的脸色白了一瞬。
「贺沉，我承认健身房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她深吸一口气，「但是，我和陆屿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冷笑，「郎情妾意？破镜重圆？我昨天亲眼看到的。贺清漪，你别把我当傻子。」
「那不是……」
「够了！」我打断她，「我不想听。签了字，我马上就走。」
我拿起笔，在签名处写下了我的名字。
贺沉。
两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我把笔一扔，拿起那张银行卡。
「五千万，谢了。」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我的背包还在玄关，里面还是那几件廉价的T恤。
我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只带走这五千万。
手刚碰到门把手，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