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晨滩惊魂
清晨六点,天际线还沉在墨蓝的余韵里,海天交界处已悄然洇开,一抹浅淡的鱼肚白,像是被谁用指尖蘸了白颜料轻轻晕染。
咸涩的海风裹着浓重的潮湿雾气,贴着沙滩漫卷而来,打湿了礁石的棱角,也模糊了远处的浪痕,整个海滩都浸在一片清冷的朦胧里。
赶海人老陈早已守在滩头,他佝偻着腰,后背像被岁月压弯的扁担,粗糙的手掌扒开附着青苔的礁石,目光在石缝间仔细逡巡——那是退潮后贝类最常藏身的地方。
他的胶鞋踩过湿漉漉的沙粒,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漫上来的细浪轻轻抚平。
突然,那双饱经风霜、被海风刻满褶皱的眼睛定住了。
不远处的沙滩上,一个灰扑扑的长条形蛇皮袋子,正随着潮水的起落微微起伏,袋口被粗麻绳胡乱捆着,边缘还挂着几缕海草。
“造孽啊!哪个缺德的又往海里扔垃圾!”老陈嘟囔着,眉头拧成了疙瘩,说道。
常年赶海的经验,让他习惯性地多瞥了两眼。
“说不定里面藏着啥值钱玩意儿,拆开看看。”
他边说边迈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袋子方向走,裤脚早已被溅起的海水打湿,凉丝丝地贴在腿上。
潮水正缓缓退去,蛇皮袋子渐渐露出了完整的轮廓。
老陈蹲下身,伸出颤颤巍巍的老手,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剥壳留下的泥垢,他费力地解开那截磨得发毛的麻绳,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当他猛地扯下蛇皮袋子的瞬间,一股腥气混杂着海水的咸腐味扑面而来。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撞入眼帘——袋子里哪里是什么垃圾,竟是一具赤裸的无头女尸。
苍白的躯体上布满细密的、深浅不一的伤口,像被利器反复划割过;
脖颈处的断裂面异常平整,边缘干净利落,绝非蛮力所致,反倒像极了外科医生手中手术刀的精准切口。
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在那断裂的脖颈上方,一张身份证和一张学生证被齐齐整整地摆放着,透着一种诡异的刻意。
“啊——!”老陈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他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膝盖重重磕在礁石上也浑然不觉,沙粒和碎石子嵌进掌心的伤口,疼得他直哆嗦。
直到退到离袋子数米远的地方,他才抖着发软的手摸出怀里的老年机,手指不听使唤地按了好几次。
才勉强拨通了报警电话,声音里的颤音几乎要将话语撕碎:“喂……警察同志……海滩……发现一具尸体……”
2. 重案组介入
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一角,市公安局重案组组长李建国,正咬着半个猪肉大葱包,瓷碗里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
手机突兀的铃声打破了早餐的宁静,他瞥了眼来电显示,指尖刚触到屏幕,听筒里急促的汇报声便涌了出来。
“头儿,海滨浴场发现一具无头女尸,颈部还放着证件!”
李建国猛地顿住咀嚼的动作,嘴里的包子瞬间没了滋味。
他放下筷子,随手扯过纸巾抹了抹嘴角,方才还带着烟火气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无头?证件?”
他重复着这两个关键信息,多年的刑侦直觉让他心头一沉——这案子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