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字。'出去'。'救命'。还有...数字。"保安队长突然警觉,"我就知道这些。你别再问了。"
数字。郝富贵想起便条上的"第19个人"。
当晚,他做了一个决定:既然无法逃避,就要直面恐惧。他不再服药,准备录音录像设备,决定彻夜记录任何异常。
前半夜风平浪静。凌晨一点十七分,卧室温度突然下降。不是错觉,温度计显示从二十三度降至十六度,而且持续下降。同时,那面墙开始渗出极其微小的水珠,摸上去冰冷刺骨。
郝富贵打开摄像机。墙上的水珠逐渐汇聚,形成几道蜿蜒的痕迹,向下流动。痕迹越来越清晰,逐渐构成图案——像是一个扭曲的人形,双臂张开。
然后,在水迹下方,墙面开始浮现痕迹——不是水迹,而是从内部渗出的暗色污渍,迅速组成一行字:
"我是第18个"
郝富贵惊恐地后退,镜头对准那行字。字迹像是用血或锈水写成,还在微微流动。接着,下方又浮现一行较小的字:
"他把我砌进了墙里"
温度骤降至十度以下。郝富贵呼出白气,手指僵硬。墙内传出前所未有的剧烈抓挠声,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同时刨刮。低语声汇成清晰的合唱,多个声音重叠呼喊:"出去!出去!出去!"
其中一个声音特别清晰:"富贵...救..."
在呼喊声中,郝富贵突然听到一个不同的声音——来自公寓大门的方向。不是墙内,是真实的敲门声。
咚。咚。咚。
与他那晚听到的三声敲击一模一样。
郝富贵僵在原地,不知该应对墙内的恐怖还是门外的未知。敲门声持续不断,节奏机械一致。
墙上的字迹开始变化,"第18个"后面多了箭头和新的字正在形成:"第19个→"
箭头指向郝富贵的名字。
他彻底崩溃,冲向大门,猛地拉开——门外空无一人。走廊灯光昏暗,尽头阴影蠕动。
他喘息着四下张望,没有任何人影。正要关门,脚下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粗糙手工编织的稻草人,用红线捆扎,胸口插着一根针。稻草人身上贴着一张纸条,与墙内便条相同的纸和笔迹:
"他们今晚要来带走你。别让他们碰到镜子。堵住所有反光面。"
郝富贵捡起稻草人,冰冷刺骨。他抬头望向四百零四的门,发现门开着一道极细的缝,一只眼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迅速消失,门轻轻合上。
3 墙内
郝富贵紧攥那个冰冷的稻草人退回公寓,猛地锁上门链。墙上的水渍和字迹已经开始消退,仿佛被墙体重新吸收,只留下淡淡污痕。温度回升,抓挠和低语声也减弱成背景嗡嗡,但并未完全消失。
"他们今晚要来带走你。"
谁是他们?什么时候?怎么带走?纸条警告"别让他们碰到镜子",这与第一张便条"它们不喜欢镜子"相矛盾。一个说不喜欢,一个说别让碰到。郝富贵思绪混乱。
他决定遵循警告。找來毛巾、胶带、床单,覆盖所有反光表面:电视屏幕、微波炉门、甚至手机屏幕。最后是那面装饰镜,他用毛毯紧紧裹住,胶带缠了无数圈。
过程中,他注意到镜子在被覆盖前,映像再次出现异常——他的影像背后,多了一个模糊的阴影,像是个人形贴得很近,但当他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