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柳如烟捂住小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萧玦看到那方丝帕和药渣,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几步走到沈清辞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沈清辞,你竟敢如此歹毒!如烟怀了我的孩子,你竟然想害死他?!”
沈清辞被他捏得生疼,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皱紧眉头,可她更痛的是心。她看着萧玦眼中的恨意,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徒劳。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她。
“我没有。” 她依旧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却轻得像一阵风,“那药不是我的,丝帕也是她故意放在我那里的。”
“到了现在你还嘴硬!” 萧玦猛地甩开她的手,沈清辞站立不稳,向后倒去,撞在身后的柱子上,疼得她眼前发黑。他转身拔出墙上挂着的长剑,剑尖直指沈清辞的胸口,“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若你今日认罪,我还能饶你一命!”
长剑的寒气扑面而来,沈清辞看着剑尖上倒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突然笑了。笑得凄凉,笑得绝望。她想起少女时,第一次在城墙上见到萧玦,他一身铠甲,威风凛凛,从此便在她心中种下了情根。为了嫁给他,她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入了侯府。原以为是良缘,却没想到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劫难。
她缓缓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只白玉酒杯,杯中盛着透明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苦杏仁味。
“认罪?” 沈清辞拿起酒杯,走到萧玦面前,目光扫过满座惊慌的宾客,最后落在萧玦脸上,“萧玦,我沈清辞一生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不信我,旁人也不信我,那我便以这杯酒,证我清白!”
“表嫂,不要!” 柳如烟惊呼一声,想要上前阻拦,却被萧玦拦住。萧玦看着沈清辞手中的酒杯,心中竟莫名地升起一丝慌乱,他想说什么,却见沈清辞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沈清辞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火烧一样,她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鲜血,身体缓缓倒下。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萧玦冲到她面前,眼中似乎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慌乱,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了。她只想着,这样也好,终于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爱他,再也不用受这无尽的委屈了。
萧玦接住倒下的沈清辞,触到她冰冷的身体和嘴角的血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下意识地喊出她的名字:“沈清辞!”
可不等他细想,怀里的人已经没了动静。柳如烟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表哥,表嫂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都怪我,若不是我有了身孕,表嫂也不会……”
萧玦被她的哭声拉回思绪,他看着怀中面色惨白的沈清辞,又看了看手腕红肿、哭得伤心的柳如烟,心中的慌乱渐渐被压了下去。他告诉自己,沈清辞是罪有应得,是她自己心狠手辣,才落得如此下场。
可不知为何,沈清辞倒下时那绝望的眼神,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正厅里,宾客们噤若寒蝉,丫鬟仆妇们战战兢兢,只有柳如烟的哭声和萧玦沉重的呼吸声,在这中秋夜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