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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瑜一早就知道窗外有一层柔软的草地,除了有些擦伤并无大碍。
可舒雪还是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亲手为他煲汤、切兔子形状的苹果,甚至贴身为他擦拭身体。
“真羡慕那位肖少爷,有个这么漂亮又痴情的老婆。”
“是啊,不像前不久那位裴少爷,受那么重的伤除了前几天再也没人来看过。”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识人不清,嫁给一个渣女。”
听着门外护士的交谈声,舒雪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她重重推开门厉声道:“再被我听到你们在背后嚼舌根试试。”
护士被吓了一跳瞬间散开。
想到那天裴蔚远倔强的眼神,她心中心烦意乱。
舒雪烦躁的揉揉眉间:“阿瑜,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摔下窗去。”
肖南瑜眼泪瞬间涌上来,垂然欲泣的望着她:“我说了很多遍了小雪,是裴蔚远看到我们交合气不过把我推了下去,你是不相信我吗?”
心爱男人的泪水将她的燥意浇灭,她心疼的擦干肖南瑜脸上的泪水:“我当然相信你了宝贝。”
肖南瑜摇了摇后槽牙:“我想小小的惩罚一下他,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舒雪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别墅内裴蔚远收到了迁户改名成功的短信。
他腾的一声站起身兴奋的开始收拾家中的行李。
说是家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要离开,并没有添置太多私人物品。
他对这个家并没有什么感情和归宿感。
只是简单拿了点必需品,连一个小行李箱都没装满。
他苦笑一声,笑自己可怜又可悲。
待了三年的家竟只有这点行李。
门外传来开门声,没来得及藏起手中的行李就被舒雪攥住手腕。
她脸色满是燥意:“阿瑜还躺在医院里,你竟然要出去旅游?你还有没有一点同理心。”
裴蔚远见舒雪误会他要出去旅游没有解释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平静的扯回自己的手:“不是我推他的。”
既然要走了,他也没必要再忍让。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舒雪的眼睛:“从始至终,我都没有伤害过他,是他自导自演。”
舒雪当即被气笑:“是吗,原来是我错怪你了。”
说完,她眼神骤然沉下来一副暴风雨前的平静:“来人,替我将裴先生带上车去看望阿瑜。”
车子并没有驶向医院而是一路朝着市中心。
他被一路拖着带上市中心的旋转餐厅,这是全国最高的建筑。
肖南瑜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病人的苍白反而被舒雪照顾的容光焕发。
他被保镖粗鲁的扔在地上时,舒雪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为肖南瑜盖上一条毯子轻声说道:“你才刚出院,怎么不多穿点,这么高的地方风大。”
她推着肖南瑜走到裴蔚远面前:“人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你想怎么惩罚他?”
肖南瑜笑了一声:“蔚远哥毕竟是你的丈夫,我也不敢太过分,就把他吊在窗外一个小时好了。”
闻言裴蔚远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这可是中心大厦,高600多米,把人吊在窗外普通人都会被吓的晕厥,更何况他天生恐高。
他咬牙切齿:“舒雪,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资格对我这么做。”
本想等离开后再由舒母告诉她这个消息,可现在再不说裴蔚远可能会因为突发心脏病而死。
闻言舒雪只是冷笑一声薄情的眼里没有丝毫他的身影:“没有我的签字你以为你离得了婚?你嘴里果然没有一句真话。”
脑中突然想起舒总那天的话,是啊,舒雪根本不知道自己签下了什么。
裴蔚远绝望的闭上眼,极致的恐惧让他止不住的颤抖:“舒雪,你这样做,我可能会死你知道吗?”
“你推阿瑜摔下窗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会死吗?”舒雪冷着脸居高临下。
“放心,我相信你能坚持,毕竟这是你自己非要来的不是吗?”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让保镖架着他吊在窗外。
看着600米的下方,裴蔚远的心痛的像被卡车碾过。
原来这都是她的报复,他说肖南瑜受伤是自导自演,她就把他吊在楼顶说他自愿要来。
他本以为他们之间就算没有爱情,结婚三年多少也会有些感情。
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她不记得自己的生日、特殊日子,甚至不知道他的过敏源,唯一记得他恐高,却借此来伤害他。
裴蔚远脸色已经煞白到和尸体毫无差别,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他颤抖着握紧双拳,明天,明天他就能离开了。
只要坚持一小时,等结束舒雪消气这一切就结束了。
裴蔚远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要跳出来,途中他甚至感觉自己心脏停了几秒,可很快又因恐惧而剧烈跳动起来。
楼对面的大钟敲击一下,一小时终于过去。
他重重呼吸着按捺下飞速跳动的心:“舒雪!快放我下来。”
可窗内哪里还有人,肖南瑜早就找了借口要舒雪送他离开。
裴蔚远就这样被吊在600米高空从早到晚,直到餐厅打烊,他才终于被放下来。
他的浑身衣衫早已被汗打湿,身上被呕吐物浸的不成样子。
整个人狼狈不堪如白纸般苍白。
脚刚刚落地就因腿软跌坐在地上。
手机震动,舒雪发来消息:“明天我会带阿瑜出去度假,你最好安分点。”
没有回复消息,裴蔚远抖着手拿出口袋里的身份证。
罢了,他什么都不要了,他现在就要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回来。
拨出一个电话后天空中很快传来螺旋桨的声音。
私人飞机降落在他面前:“裴少爷是吗?请和我们走。”
裴蔚远随手将手机连同电话卡一起扔进垃圾桶,再抬起头时眼睛亮的不像话。
“不,以后请叫我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