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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小陈,他是我研究项目的主要助理,参与了所有动物实验。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林,林姐?”他的声音充满恐惧,“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找我了。”
“小陈,”我打断他,“周牧言威胁你了,对不对?”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林姐,我帮不了你,我还有家人。”
“小陈,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毕业想留院,是张教授顶着压力给你写的推荐信?”
他又不说话了。
“那封推荐信,原件在我这里。”我说,“我只是想让你说出真相。”
“......好。”他终于松口。
沈万山的病情恶化得很快。
沈家动用了所有关系,给医院高层施压,要求必须救活沈万山。
周牧言焦头烂额,二十四小时守在医院。
他开始频繁召开专家会诊,但所有方案都无效。
他开始怀疑,不是他的手术有问题,是这个技术本身就有问题。
我用一个新邮箱,匿名给医院院长发了一封邮件。
邮件里,是排异反应的详细解决方案。
我在邮件最后写道:“公开技术研发者的真实身份,这是我的唯一条件。”
院长没有回复。
他在犹豫,在权衡。
深夜,我正在整理证据,手机突然响起。
是小陈。
“林姐,快跑!周牧言通过监控查到你的地址了,他派人过去了!”
小陈在周牧言的办公室偷偷装了微型监控,周牧言不知道。
我心脏一缩,立刻把U盘和笔记本塞进背包。
我刚拉开门,楼道里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来不及了。
我转身冲向窗户,这里是二楼。
我没有丝毫犹豫,抱着背包跳了下去。
脚踝传来一阵剧痛,我扭伤了。
我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地冲进黑夜里。
身后的门被撞开,几个人影冲了进来。
我躲进一个废弃的仓库,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我和恩师的合影。
他笑得温和。
我捂住嘴,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溢出。
沈月月坐不住了。
她从周牧言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里,察觉到事情正在失控。
她担心事情败露,沈家会被拖下水。
她开始偷偷联系律师和信托,转移沈万山名下可以动用的部分资产。
她要为自己留好后路。
这一切,周牧言都不知道。
我联系了李教授给我的那位独立媒体人。
“我的证据,无懈可击。”
“好,林小姐,三天后,我为你召开新闻发布会。”
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内心既紧张又坚定。
周牧言也得知了我要开发布会的消息。
他立刻让人伪造证据,说我收受了对家医药公司的贿赂,故意在实验数据里造假。
他准备在我的发布会当天,同步曝光。
发布会前夜。
一个加密邮件弹了出来。
是那个消失的黑客。
“抱歉,被追查了,躲了一阵。你要的东西,恢复了。”
我点开附件。
里面是我的电脑里被删除的所有文件。
其中一个文件夹里,是周牧言登录我电脑后,修改实验记录的后台日志和原始文件。
每一条修改记录,时间、IP地址,都清清楚楚。
证据链,完整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铁证,一夜未眠。
眼中再也没有迷茫,只有复仇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