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霆深揉着发疼的额头，
闭着眼睛说，
“头疼得厉害。”
“都怪我……要是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白芊芊的声音满是心疼和自责，
“‘暖雾’我走之前不是给你留了不少吗？是不是用完了？”
霍霆深猛地睁开眼，冰冷的目光又扫向低着头站在床边的林夕，语气里全是嘲讽：
“是啊，可惜被某些自不量力的人，自作主张换成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林夕的身体轻轻晃了一下，几乎没人能看出来。
电话那头，白芊芊叹口气，声音还是柔得能滴出水：
“霆深哥，你别责怪林夕姐，她可能也是好心……只是我的香方是专门针对你情况调的，
用了好多稀有的药材，别人很难模仿。林夕姐大概是想帮你，就是……方法不太对。”
她顿了顿，又体贴地说：
“你等一下，我马上让我的助理把备用钥匙送过去，我保险柜里还有些存货，应该能应急。”
霍霆深的语气彻底软下来：
“芊芊，总麻烦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只要能帮到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白芊芊柔声说，“你再忍忍，助理大概半小时就到。”
挂了电话，卧室里又变得安安静静的，静得让人难受。
霍霆深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忍着头疼和烦躁，再也没看林夕一眼。
林夕默默地蹲下来，伸出细细的手指，
一点一点捡地上碎掉的玉片。
玉片的边很锋利，划破了她的指尖，渗出血珠，可她好像没感觉一样。
空气里，那缕被打碎的“雪涧”香味还没完全散掉，特别顽固。
奇怪的是，霍霆深那快要炸开的头皮，
好像被这清冷的香味裹着，一点点变得不那么尖锐了。
心里那股烧得慌的烦躁，也像被冰凉的雪水浸过，慢慢沉了下去。
他的呼吸不知不觉变得平稳、悠长。
等林夕把碎片都清理完，悄悄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
霍霆深已经歪在床头，睡着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没靠白芊芊的“暖雾”，这么快就睡着。
林夕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睡着的霍霆深，没了平时的尖锐和火气，
好看的脸甚至透出一点难得的安稳。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他抿紧的薄嘴唇上。
现在……她眼里最后一点亮，像风中的小火苗，一下子就灭了。
指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她用拇指轻轻擦掉渗出来的血珠，动作又慢又坚定。
霍霆深，你想要的暖雾，我再也不会给你调了。
你的世界，我不待了。
她转过身，干脆地走出这间又冷又贵的卧室，没回头。
身后，睡着的霍霆深无意识地动了动，深吸了一口空气里快要散完的清冷香味。
一个月后，霍氏集团旗下的高端香水品牌“致命诱惑”，开了年度新品发布会。
会场里到处是星星点点的光，来的人都穿得特别讲究，
身上还带着各种香味，又热闹又华丽。
林夕穿着不起眼的黑色工作人员制服，
端着放满香槟的托盘，在宾客中间来回走。
她的目光偶尔会扫过会场中间那个被围着的男人——霍霆深。
而他身边，永远跟着一个穿白衣服的身影——白芊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