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抱着刚满月的晓莲，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她想反驳，却张不开口。因为在所有人眼里，错的是她——是她的身体“不行”，是她的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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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生死边缘
生第四个女儿那年，李兰已经三十二岁。
高龄产妇，加上前三次生产损耗严重，这次妊娠反应格外剧烈。她常常头晕、呕吐，夜里睡不着，白天走路都喘。可赵虎不但不关心，反而抱怨她“装病偷懒”。
“别人家女人哪有你这么娇气？”他冷笑着说，“我妈怀我们兄弟五个，照样下地干活。”
李兰咬牙忍着。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三个女儿还小，新生命也等着降临。
临产那天，羊水早破，宫缩剧烈。村卫生所的医生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建议转院。可赵虎迟迟不肯签字，说“乡下人生孩子哪用去省城，浪费钱”。
直到李兰大出血，脸色发青，呼吸微弱，他才慌了神，连夜租车送往省人民医院。
那一夜，李兰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产后大出血引发休克，抢救了整整六个小时。医生告诉赵虎：“再晚半小时，人就没了。”
可赵虎听完，第一句话竟是：“孩子呢？是男是女？”
护士冷冷回他：“是个女孩。”
赵虎当场摔了杯子。
而此时的李兰，躺在ICU里，浑身插满管子，意识模糊。她梦见自己变成一朵漂浮的云，轻轻掠过山岗，听见四个女儿在下面喊她：“妈妈！妈妈！”
她多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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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背叛与决裂
出院后，李兰的身体大不如前。医生叮嘱她不能再生育，否则可能危及生命。她松了一口气，却又感到一丝悲哀——终于不用再为“生儿子”拼命了，可代价却是健康甚至生命。
赵虎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他开始频繁外出，说是“进货”“谈生意”，可邻居悄悄告诉李兰，他在县城包了个年轻女人，就在汽修厂旁边租了房子。
起初李兰不信。直到有一天，她带着四个女儿去镇上买菜，远远看见赵虎牵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走进一家餐馆，怀里还抱着一个 toddler（幼儿），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
那一刻，李兰站在街头，寒风刺骨，心如刀割。
晚上赵虎回家，她平静地问：“那个孩子，是你儿子吗？”
赵虎愣了一下，随即坦然点头：“是。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兰声音很轻。
“离婚。”他说，“我可以给你一点补偿，房子归我，你们娘几个搬回你娘家去。”
李兰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补偿？”她喃喃道，“我给你生了四个女儿，差点死在手术台，你就给我一句‘补偿’？”
赵虎烦躁地挥手：“你要多少钱？五万？八万？最多十万！别逼我翻脸！”
李兰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心动的男人，如今只剩下贪婪与冷漠。她忽然觉得陌生极了。
“我不想要你的钱。”她说，“我要离婚，四个孩子都归我，房子你也别想拿走——那是我用嫁妆和打工攒的钱一起买的。”
赵虎怒吼：“你疯了吗？四个女儿凭什么分我家财产？！”
“法律说了算。”李兰第一次语气坚定，“我去法院告你，告你遗弃、重婚、家庭暴力。”
